从那晚过后,一切又跟从前一样,店里生意平平稳稳的做着,小莫半工半读的开始了大二生活,李文甲依旧在这个地盘上像个山大王一样的过着,只是在无意间还是会想起莫须友那次的坦白,再看着少年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面总会不自觉的偏向他几分,不忙的时候就找他喝两杯酒,发工资时粗心的多给了几张,溜达时总会到那条小胡同,陪着小满玩一会,然后在他画一个圆的时候默契的离开。
这一切,李文甲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不漏痕迹,但全都被莫须友给收入眼中,自那天之后,莫须友再也没有说过自己的这段经历,并非是他觉得提起此事会重新给自己带来伤害,而是在没有真正尘埃落定之前,他无暇再去沉浸在其中,或者说,莫须友只有当自己成为一个胜利者之后,才会带着居高的姿态去翻开这页书,在这之前,他不允许自己去展露任何脆弱的地方。
但即便是下了这样的决心,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纵然有着比同龄人深的许多的城府,也无法时时刻刻都将自己掩饰的毫无情感,尤其是在李文甲这无微不至的“关怀”中。
“小莫,你帮我尝尝这块rou,我怎么吃不出来味道来?”李文甲夹着一块硕大的肥rou放进了满是素菜的莫须友的碗里。
“小莫,你给我念一念这个笑话,我里面有几个字怎么不认识?”李文甲拿出一本笑话书扔给莫须友,并强制着小莫同他一起傻乐呵。
“小莫,今天的天气不错,你替我出去晒晒太阳,”李文甲把一把躺椅搬到后面院子里,让脸色苍白的莫须友深深的晒黑了一层皮。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李文甲的个性是粗犷而又细腻的,粗犷的是他表达事情的方式,总让人哭笑不得,细腻的是他考虑事情的周全,总让人难以招架,莫须友的成长经历中,曾受到过很多人的同情,其中不乏那些至真至诚的关怀和不求回报的帮助,但是莫须友的自尊心在这种善意的眼光下变得愈发的坚固,他拒绝所有的帮助,即便是迫不得已接受,那也必然要给予同等价值的回报。
但是现在,莫须友竟然有些说不出拒绝来了,李文甲的关心照顾就像是他一到傍晚,总爱喝上两杯小酒般随意,似乎这已成了他的习惯,而莫须友渐渐的发现,自己居然也有些习惯于李文甲的照顾,并且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大概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这么坦然自如的接受别人的帮助,莫须友在世上除了小满之外,再无亲人,偏偏一个李文甲,让他有了一丝家的感觉。
这个念头让莫须友很是不安,但是有另外一件事的出现,让他暂时忽略了这种不安。
那就是他的养父,或者说那个禽兽,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其实莫须友一直在关注着他的动态,从他被放出来的那一刻起,莫须友就知道这个禽兽一定会来找他的,所以这几天他都小心翼翼,甚至连回家都要绕道好几次,但是他还是找到了店里,看着莫须友的眼神,就像是久未进食的猛兽一样,充斥了一种带着血腥气的渴望。
“小友,”那个禽兽养父穿着一身西装,文质彬彬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丝毫异端,他用十分溺爱的眼光看着莫须友,温柔的说道:“爸爸知道你又淘气了,以前拿的是玩具枪,现在居然学会往爸爸兜里放假子弹了,不过,爸爸不怪你……”他对着莫须友笑了笑,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跟爸爸回家,就像从前一样,爸爸会好好对你的……”
莫须友忍着恶心,正在心里暗暗付诸着自己的计划,但是不巧的是,毕竟这是店里,李文甲纵然心再大,对莫须友的行为踪迹还是了如指掌的。
当他在后院,看到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这么拽着莫须友时,就知道这一定就是莫须友的养父了,一看整个人就知道是个斯文败类,当时李文甲就气不打一处来,竟然还在他的地盘上撒野,真当自己是个球了。
“我去你个老王八!”李文甲一脚飞踹就把禽兽养父踢开,然后上去一巴掌把他的眼睛打飞,恶狠狠的对着他说道:“你个老不死的,还敢来找小莫,你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说着就要挥舞拳头照那人脸上抡去。
“等等!”莫须友突然大声喊道,“李大哥,先住手,不要打他,让他走。”
“小莫!”李文甲惊奇莫须友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把手给松开了。
“知道你还是向着爸爸的,爸爸一定会接你回家的的,”那禽兽养父对着莫须友笑了笑,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起身堂而皇之的走了,走之前还看了看李文甲一眼,Yin阳怪气的说道:“原来,这是有靠山了。”
“我擦,小莫,你怎么不让我打死他!”李文甲还是有些不理解,气愤的说道。
“李大哥,你打死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不容许在店里发生任何事的,尤其是这件事会连累你。”莫须友认真的说道。
“可是这种人不好好教训他一顿,他还是会来sao扰你的。”李文甲还正在气头上,总觉得刚才好像是打轻了。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莫须友有信心的说道,他知道怎么对付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