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陵对各种小道密道尤其感兴趣,初次来到这地方,仅凭打听来的消息都能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的穿行到临海的后山深处。
大概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能闻到独属于海水的咸腥味。踏出这条穿山的幽暗小道,眼前的一切瞬间辽阔无边,无垠的海与低垂的天融二为一,无声也无风,只留下天地包容万物的满心禅意。
许陵连惊呼都压在胸腔里,小声喊:“哇!我头一次见到海!怪不得鲛人都生得倾国倾城!”
江离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凑过去学他刚刚的小声说话:“你说话给我敞开了说。”
“哦好的!”许陵马上又开始上蹿下跳,“我要离这片人间仙境近一点!”说着越跑越远。江离舟勾了勾手指,许陵吱哇乱叫着被凌空拽了回来,一屁股摔在了江离舟跟前。
“师兄你干嘛——哎呦摔死我了。”许陵扶着腰龇牙咧嘴地爬起来。
江离舟揣着尚听眯着眼看他,也没说话,许陵看他这个表情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反应了半天才赔笑道:“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哎鲛人是吧,一般都是月亮升起后才会出现,所以还得,那个啥,等……等一会儿,哎呀师兄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我错了我错了!我刚刚这不是没想起来,别动怒!”
江离舟抽出尚听给了他脑袋一记:“你认个错还嚷嚷着认——你待会儿好好盯着,要是什么也没有你就等着挨揍,记住了?”
许陵捂着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快笑抽过去的时连,怂不唧唧地答话:“哎呀我知道了。我看着看着,放心哈。”
江离舟又敲了敲他的肩膀,笑道:“嗯,确实不怎么放心。”
许陵:“……师兄?!”
许陵扭头:“你们俩能不能不笑了!时连你上次浪费的那些符咒的钱火速给我结清!”
时连立刻收敛了笑意:“我?我没笑啊阿陵师兄,什么符咒?你在说什么?除魔卫道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怎么还谈钱呢!啧啧啧,阿陵师兄你这心一点儿也不干净啊。”
时运也搭腔:“我们心中的道怎么能用金银衡量,那可是修行之根本啊!”
许陵冷笑:“我就知道,你们没一个好东西!”瞄了江离舟一眼,慌忙改口:“你们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别来找我拿钱!呸!白眼狼!”
他们正吵着,突然听见一声巨响,连脚底下的这块地面都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江离舟伸手把他们往身后赶了一下,抬眼就看见刚刚平静恍若不存在的海面掀起了滔天巨浪,正由远及近地往岸边推移,像是什么塌陷了一般的声音随着也巨浪越来越近。
现在面对面说话都已经听不见了,江离舟就动用了传音术:“先往后退,退到那个洞口里面。”
退到小道里面那巨响的影响才算弱了下来,江离舟用尚听戳了戳时欢:“时欢,这什么情况,有听说过吗?”
时欢往海面上望了望,想了一会儿,迟疑地说道:“如果真是跟鲛人有关的话,我倒是见过一则记载,不过这记载的出处也并不详尽,我也不能辨别真伪。说的是鲛人一族生活在深海,常月下而歌,歌声能使人心智迷乱,因此他们常借美妙歌声吸引经过的村民,带回深海,分而食之。不过我在另一本书上又看到不同的说法,说鲛人不喜群居,也不知道哪个真哪个假。”
时连震惊地合不上嘴:“啊?鲛人还吃人呢?”
那巨浪遮天蔽日,带着摧枯拉朽的阵势咆哮而来,江离舟不能预算这巨浪到底能推进到什么地步,说道:“到底是不是因为鲛人还不清楚,可别把命搭在这儿,我们先回去,走。”
“哎哟!”走在最里面的时运嚎了一嗓子,“师兄!这儿……走不出去了!”
江离舟快步走过来:“让开,我看看。”他伸手摸索了几下,感觉到一道无形的阻碍,他左手在尚听的棍身上滑过:“你们往后退。”等他们让出了两步的距离,尚听就咻地窜出火光,往那堵看不见的墙面上砸过去,而这上古神武的攻击却像是一粒小石子扔进了深井,连一点涟漪都看不到就被尽数吞下了。
江离舟笑了一声:“这下有意思了。”他这句话刚刚说完,眼睛就一点儿也看不见了。
外面的巨浪还在呼啸涌近,身后也只剩下了一条死路,江离舟抬脚就出了洞口,往海边快步走去:“那咱们就去看看。”
里面的几个人愣了一下,还没跟上来,江离舟不耐烦地催促:“快点,你们是要让瞎子一个人走吗?”
时连惊呼了一声,也赶紧跟上:“师兄又看不见了。”
时欢不冷不热地接话:“看不见也能收拾那些小鬼。”
许陵深表赞同。
时运忧心忡忡:“可是师兄现在看不见,如果鲛人用歌声迷惑人心,那师兄……”
时欢:“怕什么,他可不是单单靠耳朵打架的,说不定,看不见更好呢。”
江离舟似乎毫无顾忌,大步走到了海岸边,铺天盖地的巨浪还在翻滚。
“啊!师兄!”时连见那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