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走。即使接受了累的血,我自己的隐匿能力也完全可以让你找不到我的踪迹——毕竟我本来的血鬼术就是这个嘛。要是有逃走的打算,何必再来和你说一声呢。”
但是他却同样伸出手将小女孩轻轻地抱住,冰冷怀抱与另一个冰冷的怀抱重合……最终也仍旧是冰冷的。即使喝下能汇成河流的温热血液,鬼也都是冰冷的生物。
怎么会有人敢向累伸出双手,怎么会有人敢向这个恶魔索取拥抱。
“累不生气了吗?”
白乃呼不管陡然紧缩的蛛丝和身上细密的伤口,坚定地不去顺从累的想法,“累的愿望难道不是成为家族中最受保护的弟弟吗?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能只让你来想接下来该怎么做,食物要从哪里来。我也要帮忙才行,为了让这里能平安无事地保留下去。”
“唔。”
……总比什么都感觉不到要好太多。
挂在白乃呼颈部的几圈细丝死死地咬住纤细稚嫩的咽喉,少年藏在阴影下的面容变得极度危险:“二姐在威胁我?”
这是白乃呼第一次被累伤害,但她并不责怪他。
寻求更多的同时,也害怕失去。
即使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白乃呼也不想强迫累为她开启特例。
“什么都不知道就说要出去?是我过去对二姐太好,让二姐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一些规矩……”
累其实是忽然想试试抱着一个小孩子的感觉,二姐大部分时候的表现都显得童心未泯,用抱着稚童
她知道现在的累其实没有认同她的想法,只不过姑且打算看看她还能怎么描补。
饶是向来聪明的小脑袋,也思考不出少年的逻辑是什么。
小女孩展开纤弱的臂膀,向刚才还给她留下伤痕、切碎了她肢体的少年伸出双手。简单的诉求中隐含着无数的危险,若有旁观者,那他一定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于自己挑战了累的底线一事,白乃呼很清楚,也预想到了后果。任何人都有不允许其他人触碰的禁忌,在这一点上她和累是一模一样的——决不能背叛,绝不原谅背叛。
“所以……既然不打算逃走,刚才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
这就像是从未吃过糖果的小孩子,在第一次尝到甜的味道时的喜爱与恋恋不舍。因为难以拥有,所以格外珍惜。不想让甜蜜的滋味从舌尖消褪,不想只一次就将来之不易的糖果尝完。
而且累……白乃呼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他的实力很强,强到可以在那位大人的面前占据一席之地,可他的心灵好像很脆弱。
听着仿佛是累退了一步,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要说威胁,分明是刚见面时的累威胁了她才对,白乃呼没想通她好好的示弱怎么就变成了‘威胁’。
或许用‘脆弱’这个词语不太妥当。
“……”
蛛丝松开了。
对于不是日轮刀造成的伤,她的恢复能力很强。没一会儿一个手臂的雏形就已经生成,肌理也都在快速地复原。
累对于二姐的容忍度称得上是奇高,前所未有,从来没有除她之外的任何一个鬼能够得到他三番四次的纵容。
白乃呼曾经被日轮刀砍中的手掉落在了地上,而掉在地上之前,先变成了无数的小肉块。像是下了一场血淋淋的雨,把地面染成了红土地。
但那是她的渴望,对于同伴、对于家人……对于自己从未拥有过的情感。
反正也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实在弹尽粮绝,那就再换一个山头生活。不管食物充不充足,家人来来去去更换了多少,白乃呼都不会背弃自己的承诺——她不会离开累的身边。
有点疼,但不是不能忍受。比起当初母亲的哭喊,白乃呼的反应可以说是没有反应,仿佛只是被蚊虫叮咬出一个包。实际上这很痛苦,但是小女孩非常擅长忍耐,也并不讨厌那些扑向她的尖锐感受。
“二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嘴上功夫很好……那么你来说,你出去了之后要怎么做。”
被线割出的细密伤痕很快就消失无踪,白乃呼并不知道累为什么突然解开束缚,但这不妨碍她了解到累的态度松下来的事实。
累有点生气了。
“威胁?”她的表情变得十分茫然,“哪里威胁?”
“不行,不能当做没听见。”
他希望二姐可以珍惜他的宽容,不要像父亲一样肆意挥霍。
“……我只是,想到了就来和你说而已。”小女孩抬起头,她和累之前存在一点身高差,总是需要仰起脑袋才能直视后者的眼睛,“如果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我会尊重累的意见。虽然有些遗憾没法帮上你的忙……不过累觉得这样就好的话,我不会再坚持。”
少年没有回答她,显然气没消。
“不知道。”小女孩选择实话实说,“我没有出去过,不知道这周围究竟是什么情况。或许到处观察一番能有些发现……但是现在的我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