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这还是她结束流浪生活的契机?
但假使真的有这种契机存在,白乃呼还是希望能够自行选择,而不是被迫屈从。
所以她准备和少年兜一兜圈子。
“唔,但是她都已经死了。我并没有在她活着的时候帮她度过难关,死后做得太多也没有意义,不过是我自己觉得忿忿不平而已,没你以为的那么高尚。”
她试图降低这件事对少年的影响,便贬低自己的行为……虽然严格来说,这不算贬低,只不过是说出了事实。
然而这通解释似乎起到了反效果,少年看上去更加不愿意让她走了。
“……这就是,最重要的。这份心情是最重要的,你果然是最适合成为‘家人’的人。”少年略微地眯起眼睛,表情没怎么变,但白乃呼觉得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错,“没有关系,喝下我的血之后我的力量也会通过血液分给你。你和那些被鬼杀队追着跑的蠢货不一样,本来就不弱的实力在得到我的血之后会变得更强,一定可以很好地保护我。”
……白乃呼一瞬间没明白少年的逻辑。
分走他的力量然后反过来保护他……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多此一举?
「保护?」
但转念一想,她又迅速地了解了少年的需求。
「这是想要被爱吧?」
追寻着同伴、家人的鬼,除了因为实力不足而想要依附于其他鬼生存之外,基本就是……害怕寂寞、渴望被爱的心情。
白乃呼很能理解这种渴求,尽管她觉得少年的行为非常微妙。
在狩猎与被狩猎的环境里,让自己的实力降低可不是一般人敢去做的事情。若是让白乃呼来,她也得考虑很久才能得出答案。
‘血鬼术’的重点在于‘血’而不是‘鬼’。
鬼进食所需的也基本是血而不是肉,鬼之所以从人类变成了鬼,也不过是因为接受了那位大人的血液。
血对鬼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小女孩低头看着少年伸出来的手,心中权衡了起来。
不能被过去所束缚,白乃呼明白这一点,却难以做到。
爱比恨更难割舍,她能够吃光整个村落的人来报复他们的愚昧与恶毒,可是对于黑野弧……即使想做些什么,也已经无法做到。
与其让他像一个幻影时时刻刻出现在白乃呼的脑海之中,还不如——放下他,去寻找新的幸福。
说起来很简单,但仅靠她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
她一个人做不到任何事情。
能拥有新的人生,能让那些人得到惩罚,也都并不是白乃呼独自完成的。
——没有那位大人,她现在可能已经死在那间困住她十多年的破房子里了。
小女孩用了数年来缅怀背叛的同伴,是时候发挥出她天生的坚韧来跨过这一条阻隔了前路的死水。
就像那时候一样。
她坚持着没有被痛苦、悲伤压垮,所以她等来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或许这一个和她相似的少年鬼,就是她等待的第二个机会。
白乃呼接受了少年的血。
她喝下这份看上去和人类的血液颜色没有区别的‘牵绊’,让它流入身体的每一处角落。这个过程和当初接受了那位大人的血差不多,但远没有那时候来的难受,她很平静地完成了整个蜕变。
小女孩的肤色微不可见地变得阴冷了一些,双目下生出了六个红色的圆点,宛如两串血泪一样鲜红并且浑然一体。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或许是白乃呼本来就和少年很相像的原因,她喝下了少年的血液之后竟然并没有出现很大的外貌变化,几乎就还是原本的幼童模样。
虽然白乃呼自己沉浸于摆弄新能力而未曾发现,但少年确实因出乎意料而惊讶了一瞬间。
“有种很奇妙的感觉……”白乃呼摸了摸指尖,那里竟然也能像刚才的少年一般射出白色的丝线,“真的被分到能力了呢。”
小女孩十分新奇地玩着获得的新能力,她将自己的蜘蛛丝刺进鬼杀队的尸体,一股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丝线进入到她的体内。
“嗯,不好吃。果然还是要吃新鲜的才好,这个已经放得有点久了。”
白乃呼收回丝线,有些嫌弃鬼杀队的味道,但她对中空的丝线很是满意。
她以前的吃法是一瞬间的进食,快乐也只是那一瞬间和持续不会很久的余味。要是用这条如口器一般的丝线吸食血液,就能够慢慢地品尝每一口的滋味。
“每个人被分到的能力都会因为个体的差别而不一样。你的线和我的线是不同的。”少年给了白乃呼一段他的丝线,仅从外表上就和白乃呼的线有细微差别,“那么从现在开始,白乃呼就是姐姐。”
“姐姐?好啊。”白乃呼颇为无所谓地说,尽管她的体型比少年娇小,看上去也比少年年幼,“看起来我应该不是第一个‘家人’吧?”
“还有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