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药水味道飘散在空气中,药瓶里的ye体顺着透明软管缓缓向下流去。肖岐将针头慢慢推进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背,细长的丹凤眼透过镜片观察躺在床上的人。
“伤口外翻没及时处理,加上剧烈运动有些着凉。”
他内心赞叹对方白透的皮肤,手背下的血管极为明显,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等他醒了先吃些易入口的食物,药我已经留下了,如果烧一直不退还是去趟医院。”
身为医生的习惯,肖岐望着那裸露在外的肩膀,不自觉的伸手去拉对方胸口的被子。
“你干什么?”
身后的人冷声问道,肖岐微微一顿收回手指。
“只是替病人盖一下被子。”他回头轻笑,扶了扶眼镜说道:“现在知道紧张了。”
倪朕对他的揶揄不置可否,自己上前将被子拉至万长空脖子下掖紧。
“可以问他是谁吗?”
“我想得到的人。”倪朕回答的很快,又起身退至窗前站住。
肖岐笑道:“某种意义上应该已经得到了。”看对方默不作声,继续说:“他似乎跟你以前的都不一样。”
依旧没有得到回答,肖岐也不在追问。
“你肩上的伤难道是他弄得,能伤的了你还真是不可思议。”
收到倪朕眼神中的警告,肖岐也没有畏惧,他们相识多年,早已见惯了对方的Yin晴不定。肖岐在许多权势之人面前颇有名气,但和倪朕抛开利益还有一份深厚情谊,算得上是星皇内部的医师。
今天接到电话时,肖岐是有些诧异的,相对倪朕以往的床伴,都是你情我愿亦或是别人倒贴,从来没有严重到,需要他在这种事上亲自出手的地步。
倪朕肩部的伤口处理好后,肖岐收拾好药箱准备离开,他再次看向床上昏睡的人。就算双眼紧闭也能看出眉宇间的清冷,一看就不是好拿捏的主,遇上性格乖戾的倪朕,光凭现场的狼藉和那些伤痕,就能知道这人昨晚受了多少折磨。
“阿朕。”肖岐犹豫了一下,还是出于职业素养提醒道:“他伤的不轻,能撑到现在也算是极限了,恐怕需要调养一段时间,醒来后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就算不去医院也一定要及时联系我。”
倪朕的目光带着点深究,看肖岐神情与平常无异,才板着脸点了点头。
等肖岐离开后,他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抚对方即便在睡梦中还蹙起的眉头。万长空额前布满细汗,睫毛也在微微颤动,平日里清冷的面容此刻既苍白又脆弱。
“不,快跑……”
万长空嗓音茫然低哑,突然毫无意识的痛苦呓语。
“……别走……”
倪朕将耳朵贴紧他的唇边,这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别怕,我不会走,不走。”
他轻轻的摩挲那张苍白的脸,语气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可床上的人丝毫没有好转,轻喘着气息只是不再胡言乱语。
看着此时此刻的万长空,倪朕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从没有碰到过如此倔强的人,整整一个晚上,他用尽花样和手段却得不到对方一点点的回应,那双漆黑的眼睛根本不正眼看自己,偶尔间对视,也是毫无感情的呆滞,如同提线木偶,没有丝毫生气。
清晨那一幕又浮现在倪朕眼前,他能感觉到,万长空是真的想要他死。
“小空哥,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倪朕的声音透着一丝挫败感,低头吻向对方的额头,伸出舌头shi润有些干裂的嘴唇,自言自语般呢喃着。
“我不想这样的,但是你太讨厌我。”
“小空。”
幼小的身体在黑暗中转身,迷茫的跑来跑去想寻找到声音来源。
“嘻嘻。”
他猛然回头,对上一张可怖的面孔,睁着猩红的双眼,裂开的三瓣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发出骇人笑音。
凄厉的尖叫响彻上空,怪物随即扑来,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将他吞掉。
“呜……不要……”
黑黝黝的眼睛颤抖着睁开,感受到自己似乎进入了怪物体内,却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的事物,听的到有人在哭。他身体蜷缩着无法动弹,只能小心翼翼的四下观望,可怕的笑声再次传来,他惊恐的望着前方,shi漉漉的眼睛睁的巨大。
几具身躯交叠在一起,躺在下面的人绷紧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那不和谐的画面撞击着他的心脏剧痛,幼小的身体蜷成一团止不住颤抖,却怎么也无法移开目光。他的恐惧似乎吸引了施暴者,画面忽然凝固,周围变的一片死寂。
“记住,不能出声。”
小小的手掌紧紧捂住嘴巴,忍受着眼眶内快要掉落的泪水,死死盯着眼前的几人。突然,躺在雪地里的人动了,身体里发出骨骼扭动的“咔擦”声,断断续续极为恐怖,对方猛地扭转过头瞪向他,脸部化为之前的怪物,睁大的双眼流出血泪,三瓣嘴唇里发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