邡竞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大概就是一场悲剧,但其实给自己的定位并不是这场悲剧的受害人,而是这场悲剧的源头。
幸好最后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世界溃散的时间很快,让他没有来得及为武士己付出太多悲伤。
大概这能算是他不幸的人生中唯一的幸事了。
在武士己挡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很多被他已经遗忘的,不在乎的过往时光中的那些诛心的话突然又冒出来,在他耳边熙熙碎碎的响起来,‘天煞孤星’、‘刑克六亲’.....
兄长、母亲、父亲一一从他身边离世,不过众人皆往,自然轮回罢了,他不会愚蠢到把旁人强加在他身上的罪名背上。
但是武士己慢慢失去呼吸的那一刻,他不确定了。
是他导致了武士己的死亡。
他很清楚,一切的源头都是他自己,如果没有他,武士己也许现在正在望春楼笑着吃酒,而不是破碎的躺在他的怀里。
他想,为什么武士己会喜欢上自己呢?而自己又是为什么会回应这份莫名其妙的感情呢?他不太想承认是自己太过寂寞,也不想承认自己内心深处是期待这样一份感情的,所以那么轻易的,就被武士己带入到他的情绪里了。
血溅在他的额上,温温热热的,像一个浓烈的吻。
闻载醒来的时候,没来得及细细品味的邡竞的情绪慢慢盈满他的神经,他竟然也能从邡竞跟他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中踅摸出一分相似来。
无趣的甚至连自己都感知不到的人生,活着仅仅只是为了支撑到明天。
但是江yin的出现给了邡竞的人生不一样的滋味,即使在邡竞的最后一刻他是后悔的,但是幸好那并不是‘最后一刻’,所以现在闻载想起来,觉得一切都绝妙无比。
无论是这个巧合的剧情,还是江yin在里面做出的选择,都让闻载觉得热血沸腾,这薄弱的经历被闻载翻来覆去的回味,然后再从记忆里翻出曾经被他忽略掉的曾入归的回忆,江yin做出的一切决定都让闻载觉得那么的符合他的心意。
额头上的皮肤隐隐发烫,跟回忆里邡竞的额头被渐上血ye的那一刻重合,甚至好似闻到了血腥味。
让他想起一个温柔夜风带来浓郁桂花香的夜晚,情动的江yin环着他的脖子,哀哀的叫着邡竞的名字,他总是记得第一次江yin醉酒不自觉的叫了曾入归的名字,所以每一次都会逼迫江yin一声又一声的叫自己的名字,直到江yin泣不成声,他才肯放过他,爱怜的低头一一吻去他的泪水,这让他感到至高无上的愉悦。
闻载忍不住想,会不会自己的人生,有了江yin,也能有点不一样呢?
他从来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若有,也定是厌恶至极的,把自己的人生寄希望于他人,简直可笑。
但是,靠自己的话,人生真的太难了。
现在达到了他的地位,他可以轻飘飘的否定这份难,可以用讽刺般的‘无趣’代替这份难。
但是感受到了邡竞战栗的灵魂,他第一次想要承认,对他来说其实真的很难。
闻载推开实验室的门,斯科尔正在分析上一个实验者的数据,听到推门声,转过头来看他,闻载没有跟他打招呼,走到角落的营养仓面前,俯下 身想要仔仔细细的看清楚江yin的样子,车祸过后的伤痕已经消失无踪,恢复的完美,甚至连皮肤都重新代谢新生,散发着脆弱的气息,闭着眼的脸显得很冷漠,很难将他与任务世界中的模样重合起来,是那种如果现实生活中你能感觉到他不会跟你有任何交集的冷漠。
这样觉得后,闻载第一次对任务世界多了一份奇妙的感受。
斯科尔走到他的身边,问,“发生什么了?”
闻载不太想回答他这个问题,隔着透明的舱壁抚摸了一下江yin的脸庞,问,“他现在可以醒过来吗?”
斯科尔诧异的看了闻载一眼,想了想任务者的数据,回,“身体损伤修复的很好,营养ye甚至把他的身体数据提升了一个等级,但是还是达不到联盟的平均水平;Jing神力经过两个任务世界有较大幅度的增长,但也依然达不到最低的F评级,醒是可以让他醒过来的,只是,你要让他醒过来做什么呢?”
闻载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只不过是刚刚出现在他脑海里面的想法,现在斯科尔这样问,闻载只能浅浅的想了一下,自己想要他醒过来做什么呢?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也不明白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不认识他们,与他的母星隔了七千万亿光年的距离,他醒过来要做什么呢?
“就让他,醒过来....活着~”
首先,大概是想要让他活着吧!
斯科尔定定的看了一会儿闻载,然后挑挑眉,抱起手臂理性分析道,“他的身体太脆弱,素质低到没办法暴露在我们星球的日光下,射线会侵蚀他的皮肤,即使去了条件最好的夏玛星,他也可能会经常生病,而想要送他去别的星球,他的Jing神力却低到并不允许他接受长时间的星际旅行,小小的跃迁就会让他Jing神力溃散。换句话说,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