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腾腾的雾气尚未消散,静绵垂着头站在门前,右手就握着门把手,却迟迟无法按下。
她在内心疯狂纠结,却连自己也不知道纠结的都是些什么内容,脑海中不停刷屏,无一例外都是乱码。
或许是室内温度太高,静绵的脸颊不知何时已然红得透彻。
双腿又困又软,腰酸背痛得特别难受,满脑子都是权志龙。
除了母亲以外,
哥哥是唯一一个给她准备贴身衣物的人。
他可能真的是神,竟然出乎意料的完全合身。
静绵今天好像格外娇气,站了没一会儿就觉得特别累,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出浴室,她完全不好意思往卧室里看,像是怕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床单竟然离奇失踪了,一点点拉开障子,她看到客厅里黑得发亮的小桌子上摆着营养丰富的早餐,旁边停靠着权志龙一早就整理完备的行李箱。
可是室内空无一人,哪里都不见哥哥的身影。
她突地一慌,捏着障子边缘的手指骤然收紧。
与此同时——
温泉旅馆前台,权志龙办理退房时额外给老板付了笔金额。
老nainai满头的白发在脑后盘得十分得体有礼,她今天穿的和服与昨天穿的同样好看,这几天正是樱前线来临秋田的时候,每到特别的日子,秋田当地很多人都会穿上传统民族服饰以表庆贺,啊……似乎全日本都是这样。
看着面前明显沉浸在新婚旅行甜蜜中的年轻男子,她懵了一瞬,贴心地没有追问他提出奇怪要求的原因,而是点点头表示了解,干脆地以市场价将床单卖给了他。
权志龙脸上的笑容让人见之无不心生喜悦,好心情不期而至。
他的声音也像被阳光晒过似的充满愉悦:“谢谢您,再见。”
老nainai笑着颔首,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事,忽然转过身去,微弯下腰,她从布满岁月痕迹却干净依旧的老式木柜子里拿出一个Jing致的玻璃风铃,喊住权志龙说:“这是前几天我女儿从北海道寄过来的风铃,她在小樽做硝子好多年了,我一个人留这么多也没有用……很久都没有见过像你们感情这样好的小夫妻了,我跟那孩子挺投缘,这个算是新婚祝福的礼物,不值什么钱,放心收下吧。”
权志龙微愣,他的视线缓缓往下,停留在老板手里的玻璃风铃上。
Jing致小巧的玻璃罩子上印着浪漫的粉嫩樱花,下坠的卡片上也画满色彩斑斓的樱花。
单看考究的做工就知道制作的人特别用心,这也绝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做得出来的成品。
礼轻情意重。
权志龙俯身鞠躬以表谢意,收下了老nainai赠送给他和妹妹的‘新婚祝福’。
他拿着玻璃风铃穿过木头长廊,回到客房前,刚一打开门就看到——
妹妹坐在小桌子前的软垫上,左手将最后一口香嫩松软的鸡蛋塞进嘴里,右手捏着盛满味增汤的勺子,她的脸颊鼓得像只小胖仓鼠,本来正在好好的吃饭,一见到哥哥,她的委屈顷刻间汹涌泛滥,控诉道:“!@#¥%&*……”
你去哪了嘤嘤嘤……
全世界能瞬间听明白这句话的就只有一个人。
权志龙眨眨眼,完完全全被软萌的妹妹可爱到了,心软成一片。
他的眼睛几近弯成了一条缝,脸上因心花怒放而绽放的笑容灿烂又温暖,小nai音害羞得微微颤抖:“刚才去退房了,让我的绵绵久…久等了…哥哥也很想你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得发愣不止,并且有一种很想扑进他怀里的冲动。
静绵强行收回视线,随即在心里吐槽自己都好几年了,竟然还是抗拒不了哥哥的笑颜。
回想当初,十三岁的她正是从权志龙嘴角上扬的弧度,和含着细碎笑意的眼眸中感受到了温暖,他是她的良师益友,明明毫无血缘关系却对她有如兄长般的呵护,他耐心引导着孤僻不合群并且一度消极的她渐渐对未来充满希望。
静绵咽下嘴里的饭食,目光四处游移,看来看去就是不看权志龙,小人鱼音嘶哑得几乎听不出本来的声线:“……那我们等下要去哪里?”
“田泽湖,时间还充足,别着急慢慢吃。”
听见妹妹的声音,权志龙眼眸一暗,数不清地又一次想起昨晚。
从没有过的感觉,回味无穷,简直上了瘾。
那是他将近二十六年来最满足最幸福的时候。
权志龙走到静绵对面的软垫前坐下,他手中的风铃在走动之间发出细微清脆的响声,成功吸引了小胖仓鼠的视线。
静·小胖仓鼠·绵直盯着自家哥哥的手……啊不是,是他拿着的玻璃风铃,下意识感叹:“哇,好漂亮……”
权志龙闻言轻笑一声,将风铃递给妹妹,为了防止她噎住,他没有将“这是店主送给我们的新婚礼物喔~”这句话说出来。
在她新奇研究工艺品的时候,他拿起筷子夹起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