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对王可来说不是什么好地方。她对那里没什么好的回忆。
如果不是因为师父会来此处参加校庆她甚至不会出席。
除去因为睡眠不足隐隐作痛的脑仁,王可内心愈发不安甚至想就此逃跑——她还没想好怎么道歉。
早知道,就在工作之余想一想了。王可缩在第一排角落苦恼的转着矿泉水瓶,一时间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对策。连王奇都因为不是特邀嘉宾被主办方客客气气的请到后排去了,周围还都是些无聊透顶的“成功人士”。
王可半点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自顾自的闭目养神。
能随心所欲保持清醒的能力虽好,连续高强度的工作果然也不是人干的事。她前几天已经把今天一整天的理性预支出去了。
王可向来能做到目无旁人,台上的人讲的慷慨激昂,活动进行的热火朝天,台下王可背脊挺得笔直,思维已经上天和星星跳起华尔兹。
恍惚间有人靠近,王可机警的睁开双眼,把打算叫她的老师吓了一跳。
“……什么事?”王可沉着脸问。老师犹豫一下还没说话,她忽然看见自己曾经的女学生微笑起来歪过头用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温和态度重复刚才的问题:“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历史老师。”
她的仪态挑不出毛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简直像是伪装成上等酒的毒药。
看来眼前这个人有段时间没有和陌生人有过正儿八经的交流。
事态紧急,她来不及多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沈灵康不见了,希望你能替他……”
几乎瞬间王可从座位上弹起来,引她手右边的人侧目。对此,王可并不在意,她急切的问:“师父先到你才会说他‘不见了’。请把当时的情况告诉我,如果可以请让我看当时的监控,或者任意录像。”
很简单的推理。王可徒劳的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果不其然电话并未被接通。
“我去找他。”
王可不顾周围的气氛执意离席。
“可是,演讲……”
无聊至极的程序。
“我会找到他的。实在不行另请高明。区区……”违约金,我们还是付得起的。
她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这关系到她师父的形象,还有种种条条框框临时改口,“去去就回!”
在教学楼左侧的楼梯间,乐仲似乎陷入了死循环。漫长的楼梯看不到头尾,一扇扇透明玻璃的铁门又无法打开。
他觉得自己绝对爬了不止十层楼。
真的,教学楼不过三层高。
这样的状况他似乎经历过,可具体何时何地他自己也想不清楚。
这不常见。乐仲对自己的记忆力还算有点自信。
他今天来参加高中时母校的校庆。刚和其他人寒暄几句客套话,试图回去和教过自己的老师们见上一面便遇到了这样意料之外的事情。
乐仲从小耐力便不是那么好,楼梯间本该标注楼层的绿圈圈上空无一字,可这也不妨碍他筋疲力竭的扶着墙喘气。
对他来说剧烈的运动后,每一次呼吸胸口都隐隐作痛。有一种难受的反胃感。说真的,乐仲自大学军训以来有近十年没经历过这般高强度的运动。
别提上次夜探七子山的事。那次人多,上山走的不是很快,下山又紧张,光顾着要救人了。
正倚着墙着休息,乐仲似有非有的听到有脚步声从楼上来。
脚步声很平稳,踩在楼梯上不慌不乱。
听声音是硬底鞋。乐仲下意识的抬头看。
紧接着三两步的功夫,来人到了楼梯口。入眼先是一双黑色的短皮靴,往上是湖蓝色的裙角。随着来人按照一定的频率下楼,乐仲看到了她。
是王可,她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可能是打扮起来的缘故。
她走到乐仲面前离着十二层阶梯的距离不再往下,在高处看着她师父勾起嘴角眯眼笑起来,而后自顾自的行礼:“我对之前的行为感到抱歉。”
说完这句她似乎对楼梯的扶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伸手扶上栏杆轻巧的跃起,落在扶手上。她张开双臂自言自语:“我早想试一次了。”
乐仲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连忙出言制止:“你不要冲动。很危险的。下来吧。”
她踩着年久失修有些摇摇晃晃的木质扶手从上面平稳的滑到乐仲面前,一个翻身从上面跳下来,落在乐仲所在的平台上。特别开心的交握手指看样子还想在玩一次。
乐仲一直怀疑他徒弟本该学习世间常识的时候被什么人给带歪了。
为了转移她对“新玩具”的注意力,乐仲把她叫住:“王可。”
“嗯。”王可露出了一个极为纯粹的笑脸,“怎么啦?”
“……”不是还不好看的问题,小姑娘这样乐仲特别的不习惯。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把苏然郦看成王可。
不至于啊!这两个人身高都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