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地还未睁眼就听见宣?的声音一直萦在耳畔,正低低地唤着她什么。她使劲揉了揉眼睛,不知适应了多久才听清。
“……,还不起。
“小兔子,起床了。”
“……???”
他又这样唤了好几遍,她猛地坐起身,睁着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恶趣味,你人设是这样的吗,想玩霸道怎么不直接叫小野猫?!”
她的声音近乎嘶吼,语气中都有了几丝气愤。宣?被吼愣了,微微垂眸,抿唇,神情委屈得要死。
伊澜又揉了揉眼睛才看清他的样子,瞬间心都碎了,忙扑过去抱住他:“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刚醒脾气不太好,没别的意思,你别难过。等下,等梳洗完再亲你行不行?”
说完才想起前几天被亲肿的嘴昨夜才消了肿,不由欲哭无泪。
她听见了他的叹息,随后他的手也抚上她的背,低声说:“没事,我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唤你什么。”
伊澜眯着眼睛,脑袋上冒出了几个问号:“你平时怎么唤我现在也怎么唤啊。”
他却沉默了,更搂紧了她。
伊澜已经完全清醒,仰着脑袋想了想,才发现这几天他都没叫过她的名字。至于他为什么不叫,就要追溯到她的嘴最后一次被啃肿的那天了。
一时痛快就是遗患无穷啊。
伊澜撇撇嘴,轻轻拍了拍他:“我那日只是在与你玩笑,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跟首领无关。”
宣?不说话,自然是不信。
那日虽然是临时起意、随口胡说,却是因巧合而有几分可信,更是说狠了,简直是作孽。
而今怕不只是首领,没准连易大侠都被他记了一笔,她的祸还是得她来除。
伊澜尬咳一声作为相对郑重的开场白,然后道:“我全都跟你讲了罢,其实,如果说得较真一点,首领和易大侠并不算是我真正的恩人。当年他们俩本就想离开碧落宫,我不过是顺便被带出来的——让他们带我出来的那个人,才是我最想报恩的人。”
宣?几乎是双眸一亮,没控制住,双臂用力把她勒疼了,而后克制住自己语气里的兴奋,也尬咳了一声说:“那人是男是女,多大了,相貌如何,这些年你还有见过么?”
伊澜嘴角一抽,忍着没抽根针出来扎他一下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说:“当年我只知道她是同我一样的女人,教我说话,教我识物,最后亲口承认我是一个‘人’,亲自把我交到了易大侠的手上。”
宣?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原本放松的手臂再次用了力。
伊澜笑了笑,也紧紧地回抱过去:“之后我长到了十三岁,到了该正式加入浮沉的年龄,却还没有名字,铃铃就给了我一本诗集,说很适合取名字用,让我自己来取。”又很好笑:“她当时的话是‘不认识也不要紧,看着好看就行了’,还特别说不许姓易,但如果对姓氏实在有很大执念的话,她可以求她父亲赐我顾姓。”
停了一下,伊澜补充:“那时我和铃铃的关系还没有现在这么好,她总觉得我对首领有想法,也不想想我又丑又没文化,更没家世,就算真的有那种想法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我就跟她说,‘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我姓易了,名义上就是他的妹妹了,即便是对他有想法也没办法嫁给他’,她又死活让我必须姓易。”
宣?并不打算说话,只想先听她讲完。然她正说在兴头上又突然不说了,唯唯诺诺地似乎是在心虚,他微微皱眉,偏头附上她的耳畔:“不过是郁倾铃在胡说,我没生气。”
伊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其实……其实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觉得姓易也没什么……毛病……”
两个人瞬间又回到了能将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的安静时光,她努力将他的腰搂得更紧,在他发话之前一声不敢出。
宣?张了张唇,似乎咽了一口很长的气,才皮笑rou不笑地说:“我没事,继续说。”
他自然知道有时候——很多时候他的醋都吃得太过牵强,气也生得过于矫情,如今吓得她草木皆兵,是他的错。
但就是好气哦。
伊澜等着他消气,直到觉得两人身体周遭的气流稳定了下来,才继续张口:“我……我那时候脑子里就突然想起首领在帮我控制内力时经常说的话。吔,也不是经常叭,就是他也没跟我说过别的什么,我就对那句话一直印象很深。”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郑重道:“他说,昭和结束,盛世巅峰,是昭和帝、朝廷和天下百姓共同的功劳。然不久之后,只我一个人,却能够掀起整个江湖的狂澜。”
宣?双眸微睁,轻咬着牙根眯起了眼。
伊澜继续说:“我便问铃铃什么是‘狂澜’,听她解释完后决定就这个了罢,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既然首领觉得我有用,我就用这个名字时刻提醒他我是一个有用的人、不要让他放弃我——不要让我放弃那个人牺牲自己也要为我取得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