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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将军分道扬镳后,回去的路上萧韶若果然在同我生气,我与他讲了来此的经过,还细细说起那熊是如何的可怖吓人,可我讲述得如此绘声绘色又别趣横生,他坐在我后头竟然连一声应和都没有。
正当我说起我鼓起勇气要猎杀野熊,哪知突如其来一支飞箭嗖嗖地射入野熊面门,直将我吓了一跳,我说我心里不爽平白被这箭抢去了风头,忽觉有一股热息贴近了我耳畔,我平素耳朵最敏感,便忍不住一瑟缩,但不知这下意识的一躲反让他紧紧揽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则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转过脸来。
我何曾时时有过与他离得这样近的时候,登时仿佛连眼旁也增了一圈红晕,羞得我几要抬起不眼来。然而正羞讷时却忽的发觉他的嘴唇擦着我脸颊一掠而过,最后停在了我唇角一侧,亲密地就要贴上来。
陌生又熟悉的温热气息侵入我唇齿之间,不像上次在Yin影下还存了犹如细风一息的犹疑,这次倒如六月的急雨,根本容不得人拒绝。
我心里紧促,几乎要忘了该如何呼吸,竟是快要喘不过气来。
“阿染,”他终于肯放我喘息片刻,压低了声音在分离的这一瞬叫我的名字,因为紧贴着我耳畔,就好像是在我心上说话,“我吃醋了。”
我讶异于他这话说得猝不及防,连忙反复思索到底是哪里惹得他飞来横醋,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不讲理的时候,又或许是之前我和他的关系还没到这样亲密。
可我还没能想出个结论来,已经有远远的一连串呼喝声传来,我怕被旁人发现我们两个关系古怪,忙挣脱他束缚翻身下马去,不想刚一落地就被他一把拉住了胳膊,他压低了身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道:“今后跟紧了我,不要乱跑。”
那阵动静已经越来越大,冲着我们就要奔来,我这会哪里还敢与他再起什么争执拉扯不清,我才知道他这人一生起气来就不管不顾的,偏执顽固得很,连忙点头应下:“我一定不乱跑了。”
果然我们才刚刚散开站在两头,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便立时出现在我们眼前,还有眼尖的看见萧韶若冲他招手着急喊道:“萧大人!快射那野物!”
我不自觉地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居然还真有不知是什么东西在山林里一闪而过,相隔距离虽然尚在可见的范围内,可那东西跑得极快,连我都捕捉不到它的动作,这人又为何要喊萧韶若搭弓拉箭。我正在奇怪时,转过脸来却见萧韶若竟真的拉起了长弓,他脊背绷得笔直,神色认真,竟在身后一众乌泱泱的慌张中生出一种从容不迫的别样气度。
我看得痴眼,也不知箭是何时飞出去的。
只听嗖的一声,那箭刚好在后头众人围上来的时候以惊人的气势射了出去,我还在屏息紧张地等待着结果,不想突然有人爆发出一声惊喜的欢呼:“中了中了!”
我还在想是谁的眼力这样好,一望过去却是兵部尚书那大胡子脸满面喜悦,活像他自个儿射中了一样,他驾马上前几步拍了一把萧韶若的肩:“萧大人真是好箭法!”
看来萧韶若与他是有些熟稔的,也没因为这用力一拍蹙起眉头,还对着他热情的夸赞淡淡地笑了一笑。
那群人之中又慢慢地踱出一匹马来,我料想此人身份定然不低,因为他一开口虽然慢条斯理的,旁人却都安静下来,也无人敢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哪怕我也觉得他这话说来叫人听了有些脸酸。
“本王早些年就听说萧大人年年拔得这秋狝头筹,只是这几年想是大人忙碌,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这等神乎其技的箭术了,不知今日竟是还更胜当年啊。”
我不敢表现得太过嫌弃,以免被旁人察觉我神色怪异,但这位也穿着石青色骑装的王爷比我先前遇到的那个恭迎得还要夸张,即便萧韶若箭术了得,可他这都拍马屁拍到脸上来了,我不禁也好奇起来到底萧韶若这丞相在朝廷之上有何等的权势,竟然接二连三的在春猎之中遭人逢迎恭维,这样的威势反而让我隐隐有一丝微妙的惶惑。
“景阳郡王谬赞了。”萧韶若说这话不咸不淡的,可我又看见他的眼睛要时不时地往下瞥了,他的小习惯还跟以前一样未曾变过,一遇到不耐与之寒暄却还要不得不说些托词的时候,他就总是这样,“列位大人之中其实多的是箭术不凡之人,只不过都不像我这般爱出风头罢了。”
“萧大人真是客气。”景阳郡王听得他这样说反是哈哈一笑,骑着马过去像是要与他搭肩,要不是长云过来轻轻地拽了我一下,我还真能就这样呆呆地跟着看下去。
我一看见长云便想起他应当是时刻跟在萧韶若后头的,也不知道方才我们俩的亲近有没有被他瞧见,我心里羞窘,连忙趁着避在树后的功夫小声问他:“你刚才一直跟在萧韶若身后吗?”
长云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很是复杂:“大人回去一发现你被人叫去了猎场,就立刻骑上马又奔了回来,我们没一个人追得上大人,还是循着大人留的记号找过来的。”
我这才知道为何萧韶若刚才那会同我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