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静,我能听到呼吸一下两下。
手机响起一阵铃,想是小家伙到了。
搬了张矮凳坐上去,刚好舒适地看到阳台外的景和物。
阳台不高,坐下来头顶刚好跟大理石的架台持平。
楼下马路行驶的车辆放慢了速度,不知是害怕扰人清梦还是怕惊扰路边人行道夜行的人儿。
熟悉的少年迈出了步伐一步两步,旁边的狗兴奋的叫着,路灯拉长了了人影又揉短……
他转了过来,rou眼可见,少年还是我的少年。
他是陆安,我的高中同学。
那时我们的语文老师有个不成名的规矩,班里按学号每节语文课讲课前轮着念自己平时收集的喜爱句子或段落。
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存在,那时的他站上清楚的讲台,台下坐着的他们清楚地看他,我也看着他,嘴一动两动:“我的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
我忽然想起看资料看到:表达了鲁迅在敌占区白色恐怖下不安的心情。
我抬头望着他,浅蓝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干净,他不算好看,相反,雀斑星星点点布在他脸颊,看着很重,不然怎么会令可爱的他压下了头。
那时的他,很不安,却仍倔强地呢喃着他所喜爱的。
后来,一次大考之后调动了位置。
他是我的同桌,他很善良。
读起来很怪异,我也没弄懂神经元是如何把这两句子接连起来,且没感到一丝违和。
有这样的感觉是换位没多久,校方举办足球赛。
轮到我们班的时候,踢到一半突然不知道被什么绊倒,右脚隐隐的痛,左脚有点发麻,应该是擦到了。
还在被雨冲刷的赛场变得万恶,雨一滴两滴,因为踢球没戴眼镜,500°近视看着眼前的路模模糊糊,不由就骂了句“shit”。
风吹过嗖嗖的凉,我想:怕是踩了屎,运气那么背。
在我愣神时,他闯了过来,就这样闯进心脏,心脏突然被撕开了一个小口,灌进了温暖。
我诧异的看着他,视野中的他,呼吸慌乱的他,衣衫不知被雨淋还是汗染shi的他……
他蹲下来,我趴在他背上。
他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像夏天雨后的清凉,我把头埋在他肩上,薄荷味的空气洋溢着安全感。
念头来的时候心突然咯噔一跳,怎么会呢……
后来我和他在一起了,安静可爱的他与爱笑的我。
人都是群居动物,那时的他笑着跟我说:“牧野,我们试试吧,我恋上你的暖了。”
他在我耳边呵出了气,告诉我他的心在跳,手不安分的撩逗,打着一个两个圈。
是没有想到的,腼腆的他。
我紧张着,红了脸。
嘴贴在了一起,滚烫鼻息喷在脸上,不禁让人想起水蒸气,不同的是ye化吸热,我的耳根却显而易见的发烫。
他的动作很轻,抬起我死活要低着的头,“噗嗤…”我瞪着他,他笑得更深了,眼儿眯起来堪比贼人,“我喜欢你,牧野”。
不知道是不是憋着难受,他的声音很低。
我凑了过去,啃了下他的唇,“嘶,牧野你属狗的吗?” 他瞪着我,像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破气氛,我舔了舔他的睫毛,“你是我的了”。
他愣了,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声里有我和他。
那时候的我就在心里发誓:我们都要好在未来。
未来说远不远,说不远却又不知道是在哪切点。
我哥们吴彬问我:“决定了?”
“嗯。”
“路不好走。”
“嗯。”
“你认真的?”
“嗯,认真的。”
“算了,人就这样。玩几年然后就回到正轨吧,凑活着就这么一辈子了,恋爱结婚生子,一辈子也算是那样了。”
“那你呢。”
“……”“我啊…我还想再等等。”
再等等那个要了他就不知所踪的男人。
“你别劝我,我们都一样。”
他愣着看我,看了挺久才缓过神听清我的话,他捏了捏我的肩膀,说:“好。”
我们都一样,还年轻。
因为太喜欢了,以致完全不稀罕普通人的幸福,一发不可收拾。
我没有问过陆安有多喜欢我,哪怕那次他捧着玫瑰在人民广场。
我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他:“你在哪 ”。
——在打游戏呢。怎么了,阿野?
——陆安,我刚刚和吴彬在人民大厦逛街,路过人民广场了。
——……
——你说句话吧。说句你爱我就好了。
——阿野…
——说吧。
——我爱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