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佑以为回去会被瑞芳臭骂,谁知瑞芳是深知他脾性的人,从他会把牛儿留下来就已经预料到王府会多这么一个人,倒也不算特别生气,就是抱怨道:“王爷,你下次收留人也找个好的收留,那蛮子也怪粗野了。”
杨佑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秦大夫白天忙,就约了晚上来给他按摩,药酒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这有什么,教不就是了?”
杨佑说完这一句,就再也不说话了,秦大夫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胸口。
他只能发出一阵阵惨叫。
敖宸坐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他像只咸鱼一样在床上无力地翻滚。
杨佑每到这个时候就非常控制不住情绪,平时不敢和敖宸造次的他抓着床单怒骂道:“你们都是没有良心的混蛋!你们一点都不在乎本王,你们就是想看本王受苦受难!”
秦大夫很懂,他一面重重地按摩着杨佑的胸口,一面说道:“王爷,人五脏六腑,没有一个叫良心。”
杨佑说不出话了,脸全部皱在一起,瑞芳本来还想挤出几滴眼泪安慰一下王爷受伤的心灵,见状也大笑起来。
杨佑留了心眼,没叫秦大夫把伤都治好,一片淤青好好的待在他胸口。
再去上朝时,果然有礼部的官员跳出来指责他别有用心。
并不是什么大官,背后无非就是那么些大官。
杨佑按照商洛说的,撒泼打诨了一阵,直接在朝堂上骂了:“横竖抢的不是你们家的钱,砸的也不是你们家的大门,我打那些人有什么问题?”
他说完扑在御阶上哭天抢地,干嚎一阵。
满朝文武就这样看着他表演。
杨庭本来就无心指责他,反正也没造成什么危害,内阁不喜欢其他皇子搅和朝政,杨庭便顺水推舟,让杨佑停职停薪三月。
至于他收留暴乱流民一事,杨佑只推说他气不过,让流民在他府上做狗做牛做马。
反正不是做人。
谁会真正关心一个无籍的流民呢?
流民涌入京中,杨佑以为杨庭多少会有些表示。
河北的文牒早就送到了京城,不知朝官们是如何想的。
杨佑忽然有些懂得了杨庭的想法。
大概在他眼里,只有自己的皇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不过是稳稳当当坐在皇位上的保障。
只要坐得安稳,便可充耳不闻。
这一场混乱就这样慢慢过去了。
商洛特意叮嘱杨佑,让他这三个月好好玩,千万不要有任何一点关心朝政的苗头。
可是别人都在上朝,就他一个人,怎么玩?
他就在府里看看牛儿读书,和敖宸下下棋,等太常寺的人下朝之后去喝喝酒,再进宫看看丽妃和杨伭。
丽妃不再对他说任何前朝的事情,只是叮嘱他万事小心。
诸位皇子都已经成年,唯有杨伭还是个三岁的小孩子,章太傅就只负责教他读书。
就宫人所说,章太傅有一次问杨伭,为什么皇帝杨庭赏赐给各位重臣的东西都很少。
杨伭口齿不清答道:“接受的人需要得不多,赏赐的人业就无所谓多少。”
章太傅惊为天人。
连二皇子杨倜写出“资清以化,乘气亦霏”这样华丽玄妙的句子他都不曾赞赏一句,却偏偏对杨伭青眼有加。
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任何一位皇子,唯独只偏爱杨伭,几乎是将杨伭当做自己的儿子来看待,时时刻刻都要念着杨伭。
杨伭本就很少见到自己的父亲,俨然已经把章太傅当做了第二个爹。
丽妃拉着他,说章太傅管的太多,在尚书房管了,竟然还想在宫里管。
章太傅甚至禀报皇上,说想要把杨伭接到自己的府上读书。本来杨庭只是因为杨佑顺带着注意到了杨伭,章太傅这一闹,他也知道八皇子颇有天赋,接连而来的赏赐堆满了杨伭的小屋。
他这几年他一直都在男宠那里过夜,也不知他是不是突然想起要有些父子亲情的戏码,也开始慢慢地多来清芳殿。
丽妃虽是抱怨,语气中却隐隐流露出炫耀之色。
也好,受太傅关心,有皇帝关照,总归在宫内会好过些。
这一日他从酒楼喝了酒,顺便给敖宸带了一壶,优哉游哉地回到王府,已经是深夜了。
敖宸躺在床上,没有睡觉,他转过头来,眼底映着冰凉的月光,“有酒?”
“嗯。”杨佑将酒放在桌子上,敖宸下床和他一起坐在桌边。
他打开盖子问了问,醇香浓郁,“多少年的酒?”
杨佑耸肩:“不知道,我就是闻着香便买了,就是路边的一个小巷子里,是个老妇开的酒店。”
敖宸饮了一口,刮了刮他的鼻子,“也就是酒香勾到了你的小馋虫。”
杨佑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些。
酒ye在敖宸的唇上泛着润泽的光芒,敖宸纤长洁白的手指慢慢一点一点地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