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未然在连安宁离开后,就一直感到心神不宁,虽然连安宁是微笑着向他道别,但老实说,简未然从那双并没有丝毫笑意的眼睛里,读到了求救的意味。
他在幽冥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中介,就算章承业也同样只是普通的亡魂,但他现在有伤在身,就算想强行到章承业家里把连安宁抢回来,也是毫不现实的天方夜谭。
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章承业住在哪里。
这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人,自然是慕无声。
作为Yin司局的处长,要查到一个初来乍到的亡魂的住址,实在是太容易不过的事情,可简未然拿起手机后,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放下了——不管再容易,那也是滥用职权,他已经给慕无声添了太多麻烦,不能再自私地害了慕无声的工作和名声。
不过,他现在还可以和玫瑰商议一下对策,毕竟玫瑰也是真心为连安宁担忧,再说,要是公司的同事出了状况,就算不是同一个部门,玫瑰还是会感到头疼的吧。
果不其然,玫瑰听简未然讲完连安宁失踪的来龙去脉,立即赶到了简未然家里,身后理所当然地还跟着商明修。
“你是说连安宁被他男友关起来了?为什么?”还没有进门,玫瑰就焦急地向简未然发问。
“章承业的自我表述就像一个极端控制狂,不想再失去连安宁,所以将连安宁锁在家里。”简未然蹙着眉头,语调低沉地说道:“我可认为并非如此,至少和连安宁接触到现在,听他讲述他和章承业的过去后,他才是患得患失那方,再准确一些说,我觉得,连安宁如今非常恐惧章承业。”
“被软禁了整整一周,会产生恐惧心理是很正常的,毕竟他非常胆小。”玫瑰在客厅的沙发坐下,看到倒在一旁的椅子,问:“椅子怎么倒在哪儿?”
“啊,是连安宁撞倒的,我刚才满脑子都是他的事情,忘了扶起来了。”简未然说着,就准备蹲下丨身去扶椅子,但腰刚沉到一半,背上的伤口倏地传来撕裂的疼痛,“嘶——”他轻呼一声,不得不停下了动作。
“简先生,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吧?”商明修注意到了简未然的状况,赶忙替他将椅子扶起来。
“不好意思,谢谢了。”简未然感觉背上的伤口似乎裂开了,他勉强地对商明修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在玫瑰身边坐下,继续说道:“章承业在连安宁穿的睡衣上装了追踪器,连安宁想再逃出来,应该没可能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我们去章承业家里,将连安宁带走。现在的问题是,我并不知道章承业的住址,他追到我家来实在太突然,我都没有来得及问连安宁这个问题。”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玫瑰沉默地摸着下巴,似乎在思索解决办法。
这时,商明修蓦然开口:“你们说的章承业……这名字我总觉得有些熟悉。”
“真的?”玫瑰眸子一亮,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商明修。
商明修点点头,“好像和我公司新来的员工同名,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也许真的只是同名而已,但我们可以先去公司看一看,公司电脑里有所有员工的资料,包括照片和家庭住址。”
“真是太好了!”穷途末路时的曙光让简未然激动地忘了背上的伤,他蹦跶着站起来,不出所料彻底崩开了未愈的伤口,“唔——”闷哼之后,简未然觉得似乎有鲜血浸透了绷带,染shi了他的背脊。
“未然,你没事吧?”玫瑰眼疾手快地扶住简未然,视线落到他背后时,不禁惊呼出声:“啊——有血流出来了!明修,赶紧送他去医院!”
到医院后,医生对简未然背上的伤处进行了重新上药包扎,嘱咐他注意休息,别再把已经结痂的伤口崩裂后,就放他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简未然只庆幸一件事,那就是——还好他没有给慕无声打电话。现在一个玫瑰对他喋喋不休,他已经够头疼了,要再加个慕无声,他一定会崩溃的。
“你看看你,连医生都说,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愈合到这种程度还能把伤口重新崩开!”坐在副驾的玫瑰,从出医院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对简未然指责数落:“你也不想想,那么大一片的伤,要是没恢复好,留下疤痕该多难看,你现在给我好好趴好,不准再乱动了。还有,虽然你的右手这次逃过一劫,但也要注意,别再把手上的伤崩开了。”
简未然讪笑两声,趁着玫瑰停顿的空档,赶紧转移了话题:“商先生,你才到幽冥不久,已经开公司了吗?”
“其实是我叔叔的公司。”正在开车的商明修语调平稳地回答:“他最近打算投胎了,正好我过来了,所以就让我接手了。”
“那我们现在不去你公司吗?”简未然可以确定,这条路是通往他家的方向,毕竟这段时间,他趴在慕无声的后座,在自己家和医院间来回太多次了。
“你给我回家好好休息!”一说到这个话题,玫瑰就忿忿地转过头,冲着简未然低吼道:“要是再把伤口崩开,我就扣你的工资!”
“别激动、别激动。”商明修单手握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