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姐?”听到另一道声音叫我,我僵硬地转过身。来的是三位蓝家的女修。“这位师姐可介意我们在附近?”冷泉并非只有一个池子,所以她们是准备去旁边的那池。
“请便。”我表面平静内心炸毛地冲她们点了点头,尽力装出蓝家人应有的雅正。
那三名女弟子走去一旁后便有断断续续地谈话声传过来。
“寻卿,你听说夔州水患了吗?”之前最先出声的那位姑娘第一个开口。
“墨然,你是不是又偷偷去听先生他们发任务了?”这是个新声音,之前她都未开过口。
“哎呦,阿月,你总不能让我成日只读书吧。”那个被叫墨然的人反驳道。
我觉得我可能听了几个假蓝家弟子聊天。
“师兄们说此次水患怕是会有水行渊,蓝先生应该会亲自出去一趟。”这声音应该是那个叫寻卿的姑娘的,温和中掺了些不安。
“唉,看来夔州又要有一批难民了。”名为阿月的弟子叹了口气。
“希望温家能出些力吧。”寻卿声音不小地叹道。
“寻卿!”阿月低声斥道。
“呃……”寻卿也发觉了自己话中的不妥,转移了话题“话说,旁边那位师姐你们谁见过吗?我怎么觉得她很面生啊?”
转移话题也不要转移到我身上啊!!!听到这儿我迅速跳出了冷泉,幻化回原型,一步三米远地跑走了。没跑出太远的时候,隐隐听到了身后有人问道:“欸?刚刚那位师姐呢?”
希望不会再碰到这三位姑娘了吧……总之,还算有惊无险,不过夔州水患,夔州……
两年其实过得真的很快,就像是小蓝湛刚刚出生之后的那两年一样。除了蓝涣个子拔高了不少,小蓝湛越来越有小古板的样子这些变化之外,变化最大的应该是我自己。
为了确定两年后可以有足够的灵力打开封印,我一直想尽办法的补充灵力,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灵力融入体内,我发现灵力其实融入的是我的魂魄而并非这具借来的身体。魂魄中的灵力越强,我在这具身体里的状态就越不稳定,有几次我甚至都能感受到我在被抽离这个身体。这种对我情况和现在的局势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情。最起码要等到阵法解开之后才能出岔子,所以我将解开阵法的想法提上了日程。
辰时,我悄悄潜进藏书阁,将事情同在藏书阁读书的蓝涣交代好之后又给了他四片附有狡兔三窟术法的叶子。我总有种预感,感觉自己在开阵之后便短期内见不到他们了。作为曾经的一位神仙,我对自己的第六感深信不疑,所以这些事情还是提前做好准备的好。
亥时,我翻进小筑,姐姐正在那里等着。
“姐姐,不能再等了。”不仅仅是我,她也不能再等了。她这些年脸色越来越难看,像是真的得了什么重病似的。我想她自己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姐姐点了点头,看着桌上跳动的烛光,“明日午时开阵吧。”
“我会在开阵之后留下一个幻术,你的“尸体”会出现在小筑内,入土后消失。但你要在开阵后一炷香之内离开云深不知处,不然我用来隐藏你灵力的术法就会失效。”
“好。”
开阵的时候蓝涣不在,这种场面还是不要让孩子们看到了。另外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蓝湛开口,所以他母亲离开这件事我也交给了蓝涣去说。毕竟大人们只会告诉他他的母亲走了,而事实确实如此,只不过走的意思可能不太相同。
解阵的过程异常顺利,一直到解开阵法,我都没想过会成功的那么顺利。而就在姐姐她离开小筑一炷香后,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接着就是魂魄与身体抽离的恶心和不适。昏迷前,我脑中唯一的景象就是一群蓝家弟子赶来小筑后的云纹衣摆。看来我是变回兔子才晕的了,万幸万幸啊。
“她还要多久才会醒啊?”一个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但我的眼皮却仿佛千斤重,最终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等再醒来的时候,我看到床头站着一位一身青衣的姑娘,那姑娘笑眯眯地看了我一会儿后说:“你可算醒了,我从夔州外的山上把你引回来,安到这身子里可不容易。你倒是个会挑的,不好的身子还不要。”
“这里是哪儿?”我听了半天愣是没听懂,我不是破解了阵法吗?之后……魂魄离体了,再然后……
“这里是夔州,我是这家酒楼的老板。最近要离开一段时间,不知道姑娘有没有时间帮我看个店?”那青衣女子在床边坐下,指尖流出一缕银光,飞进了我的眉间,一瞬间身体和魂魄的所有不契合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这身体是我自己的一般。
‘这绝不是个小角色。’我心里想着,却又不明白为什么好像没在小说里读到过这号人物。
“看多久?”我问。
“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她起身将大门的钥匙从一个小荷包里拿出来,塞进我手里。“你应当也是想要在这里留一段时间的,看在我是你救命恩人的份儿上,帮我看个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