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成天就会关心别人的妹妹。是龙族的小妹妹不好了,还是天宫里的大姐姐难看了?”
“……你真是越说越离谱。”如渊尴尬地打断存雪的言语,撤了茶壶茶杯,想躲进内室避避风头,将主场留给他们两位,让他们好好打一架,怎么爽快怎么来。可他刚站起身,就被存雪扯住衣袖,回头看去,正迎上一双饱含怒意的眼睛,活像他犯了什么大错,该被打入冥府关禁闭,永世不得超生。
看他气成这样,肯定是刚出藏书阁,就迎面撞见了不想碰见的人,听到了不想听的流言。如渊头痛欲裂,欲哭无泪,感觉自己今日诸事不顺,还不如躺在床上发霉,一整天不睁眼。
“你们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晚烛察觉气氛不对,竟是提起长明灯,拔腿开溜。如渊刚想将她叫住,她却已化光而逃,转眼间消失在门外,好似从未来过藏书阁。
瞧见如渊神情怔愣,存雪登时眯起双眼冷笑:“怎么,看她走了,舍不得她?你我刚回天宫那时,她就上门找你,看来你们两位关系匪浅,我倒是始终处在状况外,有什么事也不知道。”
“你这番话,比先前那一段更加离谱。”如渊十分无奈,试图据理力争,“她满心惦记着别人的妹妹,哪里会在我这儿动心思?再说了,我身上若是有什么东西吸引她,她对我也不该是这种态度。”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可没说你和她有私情,你倒是先往这上头打主意!”存雪一跺脚,伸手揪住如渊的衣领,胸膛不断起伏,看起来像是气得狠了。
可是,再怎样生气,也不能歪曲事实,颠倒黑白。况且,刚刚分明是他给了这方面的暗示,自己不过是顺着他的疑问向下解释而已。如渊双唇紧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抚他,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现在应该先放下茶壶与茶杯,省得等下手抖,再摔个满地开花。
如渊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当然也这样说了。他忐忑不安地迎上存雪的目光,非常卑微地发出请求:“你先松开我,让我把茶壶放下,里面的水太烫了。”
“嫌烫?嫌烫也得给我端着!”存雪不肯松手,硬逼着他端好那套茶具,再乖乖低头认错。
“我不是嫌它烫手。”如渊努力分辩,“我是怕它洒出来,再溅到你身上。”
“你把它端好不就行了?”存雪面露不耐,扬手将纸笔向后一抛。方才还被他视若珍宝的东西立刻零落四散,有的挂在桌沿,有的干脆掉在桌脚。
“……”如渊捏紧茶杯茶壶,谨慎地后退一步,问道,“你是不是该吃药了?”
他实在是太过反常,让人不得不往坏的方面去想。如渊本不愿把他当作病患来看待,可事实不容忽略,他的心态的确时好时坏,反复无常。
而他的反复,也给如渊带来了不少麻烦,其中最为常见的,当属今日这种情况。
心思细腻,敏感多疑,是他发病时的特征,亦是如渊时时刻刻都在留心的细节。每当他出现此类特质,就意味着药效已失,该多灌他一碗,让他舒心静气。
掐指一算,确实也到了时候。如渊越过存雪肩头,将那一整套茶具放下,随后把他拦腰抱起,准备搬他进屋。存雪满脸写着不高兴,嘴里抱怨着如渊说他“离谱”,却也乖乖地任其摆布,挂在如渊身上入了内室。
内室依旧燃着灯,为即将到来的暗夜做好了充分准备。存雪望着那盏灯火,神色稍有缓和,就着如渊的手喝下一碗药,便躺在床上发呆。如渊见他这样,知晓他今日出门没能静心,反而遇见了糟心事,于是主动在他身旁坐下,拉着他的手轻轻摇晃。
存雪喝了药,火气因此消减,看如渊举动幼稚,不由发笑。如渊将他的手贴在脸上,细密地吻着,余光却又瞥见他望着一旁的墙壁出神,不禁在心里发出一声长叹。
“今日没去大神木底下坐着?”如渊问道,“我看你才走不久,又回来了,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或者遇见了什么人?”
“你倒是聪明,能准确猜中我心中所想。”存雪抽回手,抱着锦被坐起,但也不对他作进一步的解释,依旧望着墙壁发呆,好像不愿意吐露更多。
自从他们回到上界以来,流言蜚语就没少过。天宫中有人暗自揣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有人对他们回归上界之目的生疑。如渊作为当年的从犯,走在外面时常被人指点,而存雪这主谋,待遇只会更加“尊贵”。
毫不客气地说,在天宫当中,每三位仙君里就有两位怀疑存雪依旧对帝位图谋不轨,同时这也是他最解释不清的一件事。有谁能相信曾掀起动乱的他能够安分守己,又有谁会认为曾争夺权势的他可做到淡泊名利?
只要有一颗心,有一张嘴,一件事就能演变出千万种版本,一个人就能产生千万种侧影。这天宫之内,每一个人看存雪,都像在看他的一个侧面,都带着天生的偏见,而这偏见的来源,究竟是他们本身的眼光有失偏颇,还是存雪行不正立不端,竟然也很难说。
存雪盯着那堵光秃秃的墙一直皱眉,直到药效发作,头脑昏沉,视线也没从那面墙壁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