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派去大宋的探子已经回到了上京,得到的消息倒是和他的猜测以及玉朱那里探得的一样,这赵佶果然是想要联合女真对付大辽。看来这赵画家倒也是个有雄心壮志的。那完颜阿骨打呢?他有没有见过慕容复?
这时有人来报,萧兀纳来了。
两人在书房里说了会话,萧兀纳自然是来说耶律淳及其党羽的事情。当初耶律洪基选择继承人时,萧峰还在南京做南院大王,对此自然不太知道。如今听了,便也留了心。萧峰则提起了冰裂事故,又挑挑拣拣地说了慕容复这个人,萧兀纳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不过等他回过神来,立刻就意识到萧海里府上新来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慕容复。
最后两人商定,不管耶律淳是不是打算做什么,他到底是宗室,还是先从萧海里那里入手,敲山震虎给耶律淳点警示,若是他还要一意孤行,那就不必留情了。至于慕容复这个调三斡四的跳梁小丑,必须马上除了,以绝后患。
这事说完后萧兀纳便告辞了,因为这类事情本来也是他处理的多,加上这次还牵扯到了大宋和女真,干系甚大,他自然急着要去把这事料理干净。
萧峰坐在书房里叹了口气,他原本打算,安安稳稳地辅佐了耶律延禧这几年,等他成年后就正式归隐避世的,不知为何,他知道玉朱定是愿意和他一起的。只是现在来看,这以后的日子只怕是难说了。
玉朱这阵子和萧峰的感情一日千里,很久都没有做梦了。只是在提到慕容复和阿朱的过去后,玉朱又时不时地开始做一些梦,和青石桥的梦境不同,这些梦十分零散,只隐约有些片段,有的是在江南,有的是在关外,有的又是在山间古刹。这些梦境中甚至出现了一些她不太熟悉的面容,当然最多的还是而立之年的萧峰。随着这些梦境的浮现,她时常觉得脑袋胀痛,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就这么过了好几个月,近日玉朱的头痛症状却越来越厉害,已经到了几乎夜不能寐的地步。萧峰请了很多大夫和御医来看,都看不出什么,只能嘱咐她多多卧床休息。可是玉朱头疼到睡都睡不着,吃饭也吃不了多少,无论怎么多休息,还是日渐消瘦。
这日清晨,玉朱在熬夜看了一晚上月亮后挣扎着起床,虽然她也不知道一弯残月有什么可看的,但是看看月亮好像头就不那么痛了。这时她看到屋外的瓦片上结上了一层霜,才意识到北国的秋天是真的很短暂。此刻院子里新摆上的菊花开得正好,玉朱打起Jing神,打算吃完饭后让松风竹影几个去采些菊花给她制花露和酿菊花酒,并去了萧峰房里找他一起用早膳。刚到门口她却突然感到头疼得要炸开了,眼前一黑,随着萧峰惊恐的呼喊,她扶着门框滑了下去,晕倒在地。
玉朱这一次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这个梦里,她第一次看见许多不曾见过的人,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名唤“阿朱”的朱衣少女,她在听香水榭里易容、调制花露,她去琴韵小筑里找一个叫做阿碧的少女玩耍,还有那个她们唤作“公子”的人,就是她在春捺钵上见过的,带着诡谲笑容的男子,那时他还年轻,原来这人就是慕容复吗?
她还梦见了慕容家的四大家将,还有仙女一样美的表姑娘王语嫣,那是阿朱最美好、最无忧无虑的少女时期。
听着总是穿着红衣的阿朱和阿碧笑闹,玉朱觉得她的声音和自己真像。原来她们不止容貌相似,连嗓音和喜好都出奇地一致。
后来有一日,阿朱阿碧认识了一位大理的段公子,其后又跟着包不同王语嫣去了杏子林。在那里,阿朱遇上了她此生的真命天子萧峰。
两人的缘分由此而始。
阿朱被西夏兵抓住,是他救的;阿朱前往少林,偷了易筋经,被玄慈方丈打成重伤,是他救她脱困;为了她去聚贤庄求医,明知那里的人是要杀他的,他还是去了,而且险些丧命。
于是阿朱爱上了他。这样的男子,阿朱怎么可能不爱呢?
所以阿朱痊愈后,义无反顾地往雁门关而去。而这雁门关,就是玉朱之前零碎梦境中的关外之地。
之后两人一路同行,从雁门关到卫辉、天台山,感情也一步步加深,最后在天台山定情。
他们本以为,以后会是在雁门关外骑马打猎、牧牛放羊的幸福生活,可是两人先是得知了段正淳是萧峰要找的“带头大哥”,其后阿朱又在小镜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夹在爱恨犄角间的阿朱,最后选择了代父赴约,在青石桥上香消玉殒。
阿朱魂魄离体,看着萧峰抱着自己的尸身,痛苦地呼喊着,看着阿紫对着萧峰大喊大叫,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想抱抱他,却看见两个身影,一黑一白,向她走来。他们迅速地用一道锁链捆住她,带她去了黄泉路。
她挣扎着被他们一路带过去,哭喊着“放开我”、“我要去找大哥”,那两人只管抓着她,到了一座桥边。她在那里见到了一个面目和蔼的妇人,那妇人说道:“姑娘,别激动了,来喝点热汤缓缓吧。”
阿朱叫喊挣扎了一路,确实累了,便接过碗喝了几口,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