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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跟班们一起在天台解决完午饭,爆豪把饭盒塞给其中一个并打发他们先回去后就两手揣着裤兜踢踢踏踏地晃悠到校医务室去。
门没锁,推开门的时候爆豪看见绿谷坐在办公桌前面玩手机,装着便当盒的袋子放在桌子边,透过半透明的材质能看见朦胧的深绿色——是绿谷出久一贯使用的那个便当盒,追其历史可回到两个人上小学。
“小胜来了。”绿谷把手机揣进裤兜,然后挽起袖子到一边洗手池洗手,“药我带过来了,绷带可以就用这里的。我和老师说过了。”
“啊。”爆豪慢吞吞地打量了一下周围,“就你一个人?校医呢?”
“他中午一般出去吃。”绿谷回答得很熟稔流畅。
于是爆豪就直接锁上门,然后脱掉校服外套扔在床上,又解开几颗扣子把领口松松垮垮地拉开,露出薄薄缠绕着几层绷带的脖子:“拆绷带的时候最好拿东西接着,我听那个老太婆说,医生说这种药会慢慢从药膏失去水分变成药粉……”说到这里咋了一声舌头,“麻烦死了。”
“那就打shi一下毛巾围在底下吧。”绿谷指了指肩膀,“就像理发师洗头前做的那样。”然后打开一边的柜橱,“我记得这儿有放一次性毛巾。”
于是爆豪不说话了,搭着腿坐在床上,看绿谷拿着打shi后拧干水分的毛巾和绷带来自己身边,脚上还把垃圾桶推着到脚边的位置。
其实学校距离爆豪家不远,即使爆豪光己非把药和便当一起赛给爆豪让爆豪自己在学校解决别来回折腾,爆豪只要真心抗拒这样的安排,搭车回家也就是再挨一顿唠叨的事。甚至于这几天来学校也是可有可无的,自学对爆豪胜己不存在问题,愿意给爆豪带作业和笔记的也不乏人在。
爆豪感受到绿谷小心翼翼的动作,垂着眼睛看着放在腿上的手。
现状就是,爆豪胜己现在就在学校,正坐在医务室里等绿谷给自己换药。
干燥洁净的纱布一点点擦掉残留在脖子上的粉末,空气在颈部肌肤上流动的感觉如此鲜明,随着毛巾被拿开,原先被毛巾覆盖的肌肤上也凉飕飕的。
上好药以后,绿谷拉着绷带重新一圈圈覆盖住爆豪的脖子。因为皮下出血看起来青黑泛紫的脖子被遮挡在纱布之后,最后绿谷轻巧地在爆豪脖子后面打了个结,然后把大敞着的领口拉上来,由爆豪自己扣好。
把换下来的纱布和毛巾一齐扔到垃圾桶,绿谷坐到椅子上看爆豪穿好校服外套却站在原地没有着急离开。
绿谷仰头看着爆豪,后者侧对着绿谷,头朝前倾斜着,颌线紧绷,让处在青春期已经逐渐脱|去婴儿肥的面部曲线更显锐利。
爆豪有话要说。
但是同样的,爆豪也欲言又止。
绿谷没有催促,只是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等待。
最后爆豪只是说:“老太婆让我告诉你,周末到我家吃饭。”
“好的,我知道了。”
然后爆豪就打开门锁,直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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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胜己对绿谷出久的态度转变虽然微妙但在明里暗里同时关注这两人的班上同学看来就像放在白米饭上的酸枣一样明显。
巧合的是,风纪委员对绿谷出久的态度转变也同时发生着,尽管后者的区别只存在于风纪委员和绿谷出久两人心里。毕竟是两个在其他人看来除了班级同学关系再没有其他私|交的人。
对于绿谷来说,生活还是跟以前一样过:学习、锻炼、再搞点自己感兴趣的副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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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尔麦特的辞行发生在大约一周后的下午。
金发的高瘦男人把绿谷带到了海滨公园,两个人沿着观光走廊慢慢走着,在走出观光走廊一段距离后,欧尔麦特指着被遗弃在公园角落的废弃卡车、废旧电器以及一些看起来脏兮兮的大型布偶说:“他们曾经的主人大概是想着丢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毕竟在他们那样做之前,已经有人这么做过了。但是大家都这样做,就是对的吗?”海风吹拂得欧尔麦特两边长刘海飘动,欧尔麦特眸光深邃,“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因为“欧尔麦特”不能停止活跃,必须得让大家都能看到才行。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按照我们之前制定的计划那样锻炼,周末或者假期就来这里扫除这些破坏公园美丽的垃圾吧……如果是现在的你,移除他们应该轻而易举。”
“我知道了。”绿谷看沙滩,原先围在那里的用于驱散无关群众的警戒标记已经撤走了,“祝您一切顺利。”
为什么堆积在这里的只是大件的单凭人力难以移动的垃圾?因为一些容易清理搬动的小垃圾已经在绿谷这些年连缀不断的锻炼里就像从沙滩上捡起一块贝壳那样被顺带着清理了。
不知道欧尔麦特查到的资料里有没有记录这些……应该没有吧。
绿谷看着从远处一层层推挤着涌上沙滩又了无痕迹的chao水,眼神宁静。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先前因为力不能及遗留下来的垃圾清理干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