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别墅,正厅房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算作会场,在北城这里一直有个规矩,一般有点钱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大都会在外面租一个临时会场,供亲朋好友去吊唁,代表一种场面,除非家里条件非常一般的为了节省钱会选择把灵堂布置在家里,那也不是不行,不过是万不得已而为之。
但楚家的情况绝对不能用有点钱来形容了,却依旧选择把灵堂布置在家里,这只能说明,楚家对楚涵这个大儿子很重视,特别重视。别墅的大门向两边敞开,大门外是主持站在那里,负责向里面通报来的人都是谁。
楚勋之则在门槛处迎来送往,薄唇紧抿,脊背挺的笔直,只有当吊唁的人路过他旁边嘘寒问暖时,他才会礼貌的给人行个礼表示感谢。
?他旁边还站着楚南山,而楚南山右边是一位容貌秀丽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全靠她的搀扶,楚南山才能够站直。
他头发全白了,不知道是以前就白了,还是因为丧子之痛才白的,林以修觉得是后者,因为他整个人的神态看起来都不好,虽然不足六十,却隐隐有了风烛残年的趋势。?
他其实完全可以不站在这里,可是他却非要坚持在这里接待客人,可能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送自己的孩子一程。
主持向里面说道:“北城警署司的人到了。”
声音温和,不大不小,却足够楚勋之跟会场里吊唁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林以修是跟着钟旭来的,钟旭这次带了三十多个警员来参加吊唁,楚涵是晚辈,对于一个晚辈来说钟旭的做法真是给足了楚家的面子。
楚勋之的目光穿过人群放到林以修的身上,林以修冲他点点头,楚勋之却完全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依然盯着他看。
钟旭安慰了楚南山两句,大概也是说会尽快抓到凶手,让他不必担心什么的,然后便带着人往里走,一直走到遗像前几步远才停下,一行人摘了帽子,弯腰行了一礼。
楚涵的的遗像此刻就悬挂在会场的正中央,花团锦簇,香烛明火,但这些他都看不到了,能看到的只有活着的人罢了。
遗像上的那张脸是笑着的,五官神态跟楚勋之有五六分相似,林以修看了片刻才移开视线。
这场面看起来,不知情的还以为楚涵是个警察,因公殉职呢,但其实林以修知道只是因为钟家跟楚家是世交罢了,这样做也只是为了楚家的面子看起来好看。
不过,这场面也足够别人唏嘘的了,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因为这边林以修一行人刚刚把腰直起来,就听门外主持又喊了一嗓子:魏首长来了。
钟旭便带着人退到一边,就看到一群穿着迷彩服、配着枪、三十多个年轻军人,大步走了进来,他们每个人的肩上徽章都刻着一个狼头,狼头嘴巴大张,眼睛猩红,栩栩如生。
领队的是一个极年轻的男人,走的近了林以修才发现,是魏远。
他一改身上那种慵懒散漫的气质,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正气凛然的气势来,唇抿的极紧,一派严肃认真,他带头行了一礼,然后才带人退到一边,看到林以修的时候忽然朝他眨了眨右眼,林以修对他勾了勾唇角。
会场里来吊唁的人大都是商人,一看这架势眼睛都直了,小小声的讨论着什么,林以修听到几个字眼,好像是在说以后千万不要跟楚家作对什么的。
之后再进来的是赵家,来的是赵炎,他身后只跟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看起来可能是秘书一类的,也有可能是秘书兼司机,但其实这才是正常的,像钟旭跟魏远那样一来来一群的有些吓人。
他一身黑衣,神情冷峻,相貌颇佳,这气度完全不是已经丢了命的赵成可比的。
他朝着楚涵的遗像行了一礼,上了香,然后也退到一边,把中央位置空出来,好方便下一个来吊唁的人,站定后看了一眼赵闲,仿佛在无声的问:案子破了没?赵闲立刻去看林以修,林以修瞬间觉得有些头疼。
此刻,宽敞明亮的会场已经变得越来越拥挤了,众人就等着主持过来念着开场白后,把楚涵下葬了就各回各家了,却不料门外的主持再次喊道:“云首长到了。”
林以修蹙了下眉,心道:云首长?哪个云首长?云若海?
他一边想着一边扭头去看门外,这才发现,不是。
是云逸。
入眼之处是一片白,那是云逸带的十几个军人,他们也是穿着制服来的,陆军的作战服,只有云逸穿的是便装,黑色的手工西装,裁剪得体,五官明朗,气质颇佳,二十八、九岁的样子。
他一来,楚勋之跟楚南山的表情就变了,眉头紧锁,仿佛极其不悦。
楚勋之皱眉,冷声道:“云首长,真是稀客啊,今天刮的什么风啊?怎么把您给刮来了。”
云逸笑了笑,看着他道:“勋之客气,好歹你叫过我两年哥哥呢,所以就冲这个,今天这一趟还是要来的。”
楚勋之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仿佛下一秒就要翻脸赶人了,楚南山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声音里有掩盖不住苍老,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