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锦这几日都起得很早,去京兆府点了卯后,就跑到许木平的医馆外打转。
这一日,他一大早赶到后,发现许木平正在备车。一问才知道,他要到城外的山上采药去。
时蓉跟在他身边跑前跑后,说她也要去,她会爬树,能帮他摘树上的药。
许木平已经被她磨了一个早上了:“行行行!你也去!快别念叨了,让我的脑袋安静一会儿!”
钱锦一听她要去,还要干爬树那么危险的事,也坐不住了。
“许大夫!我也会爬树!我也去!”
许木平乐得多一个人帮忙,让他赶紧上车。三个人一起挤上驴车,往城外赶去。
眼看驴车要出了城门,许木平忽然提醒钱锦:“这一趟要去好几天呢!你得跟戴唐说一声吧?”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钱锦一拍大腿:“那怎么办?这都要出城了,我怎么告诉他啊?!”
就在他急着想办法找人传信的时候,正好见到徒南在路口出现。
“徒南!徒南!”钱锦拼命地喊他的名字。
徒南听到了,马上回头看他。
钱锦站在驴车上朝他喊:“我和许大夫出城采药!过几天再回来!你帮我和戴唐说一声!”
徒南示意他听见了。
钱锦向他大力地挥挥手,然后坐着许木平的车出了京城。
徒南是到京兆府点卯去的。府内院中,站着一个他好久没见到的人——扶冉。
扶冉带来了太后的命令:“今年的马球赛又要开始了,太后请您前去帮忙Cao办。马已经停在门口了,就等您呢!”
徒南觉得这差事找上他非常奇怪,本想多问几句,结果其他的缉事也陆陆续续地来了。他不想惹人注意,多生事端,当即应下来:“先去球场吧。”
扶冉和他骑上马,两人一起往马球场奔驰而去。
比赛场地设在东郊的草场里,徒南赶到时,基本的设施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剩下看台还没有搭。
徒南没有急着做事,而是问扶冉:“你既是遂安公主的侍女,为何会提太后传旨?”
“这还要多谢您。”扶冉道:“当初您替公主寻到她的爱犬,太后觉得此事办得不错,就把我要到她宫里去了。也是因为此事,太后对您青眼有加,专门点您来辅助Cao办这场球赛。”
徒南不置可否,又问:“京中大大小小马球赛众多,此次又有何特殊,需要太后亲自过问?”
“这都是为了公主选婿的事。”扶冉说:“公主殿下不喜欢太后给她选的驸马,非要自己到马球赛上挑选。城中各路达官贵人知晓此事后,都想派自家的适龄才俊出场,好在殿下面前露露脸。所以此次比赛,不光公主会来,还有不少世家弟子会出席,故而重要非常。”
徒南没有被说服,却也没有多问,他说:“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我?”
“太后的旨意我也不敢妄测。”扶冉说到:“不过太后也只是请您从旁协助,看看场内的安排是否有不妥当的地方。”
三个人里,戴唐是起得最晚的那个。他起床以后,见到自家和徒南家都空无一人,知道肯定是迟了,干脆不着急,慢悠悠地出门,慢悠悠地吃了早餐,慢悠悠地走到京兆府。
府内众缉事又在聚众议论些什么,戴唐本来毫不关心这些蠢人每天都在说什么闲话,只是看到缉事长也在,才瞧瞧走到旁边的柱子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偷听。
边听,边吃着手上没啃完的油饼。
“凭什么徒南能去?”
“就是啊!上次找狗也是!今次马球赛也是!凭什么只有他能在太后面前露脸?!”
“我看他那文弱书生的样子,也不像个会打马球的!我的马骑得比他好多了,为什么太后不找我去?!”
缉事长喝了一口酒,悠悠地说:“要是你们也在马球赛上拿过头筹,你们也会被找去,犯得着在我面前叽叽歪歪?要是还有意见,去找太后说理去吧。”
戴唐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大致听懂了他们再说什么。他吃完油饼,趁着缉事长没有发现他,也没有任务给他,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韶波拿出了一块绸缎,问:“哎!你一个突厥人,可曾听过东瀛这个地方?”
从京兆府偷跑过来的戴唐点了点头:“当然。”
“这块布料是一个东瀛客人送我的,他说这上面的紫色在他们那里,是只有贵族才能用的,可是我实在不喜欢这颜色,想找个染坊把它染了。”
戴唐说:“这有何难?染坊还不是满大街都是!随便找一个呗!”
“那我还找你过来干吗?”韶波说才没有那么简单:“我给好几家染坊的老板都看过了,他们都说这布上的染料是特制的,寻常方法无法改变它的颜色,还需要一家染坊一家染坊的找过去,看谁家能有特别的办法把它染了。”
戴唐不以为然:“可这也不是你找我当小厮的理由啊!我又不是城里人,又不了解染制,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