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蓝色王殿之夜
(——侵我领地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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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和下雨”咖啡店,三楼。
“这是什么?”斯图尔特盯着我手里两只瓶子问。一只瓶子里是紫色的ye体,一只瓶子里是黑色的粉末。我打开瓶子在他鼻子前一晃,他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好香!”他揉着鼻子说,“做为香水也太刺鼻了吧?”
“这是增龄剂,”我晃晃左手的瓶子,又晃晃右手的瓶子,“而这是易容药水。我在学校的地下市场买的。作为你的晚宴女伴,我总不能像个未成年人吧?快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斯图尔特一边抱怨着“你们英格兰的学生真可怕”,一边退出房间替我关上了门。我脱下所有衣物,侧过头注视着旁边镜子里的自己。
“果然还是怀念黑发的模样……”
这么说着,我仰头喝下了那瓶增龄剂。
药效立刻发作,我的骨骼和肌rou开始拉伸变化,脸颊上最后一丝稚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成熟的容貌;身体四肢变得纤长,身材也有了明显的变化。药剂在我胃里像是熔岩翻滚,这时候我倒是开始羡慕狐妖能随心所欲变幻外貌的能力了。几分钟后,变化停止了,我盯着镜子里赤.裸的自己。大约是人类女性十八、十九岁的模样,容貌依旧可以看出些许曾经的痕迹,不过多了几分女性成熟的妩媚,又带着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桀骜冷漠。
“如果师兄看到的话……”我抚摸着镜子里的自己,指尖划过膝盖上的旧伤,一路往上,胸口利刃贯穿的痕迹触目惊心,肩膀上浅白色的伤痕依旧清晰可见,再往上,后颈上浅红色的蜿蜒烧伤痕迹依旧残留着刺眼痕迹,像是一朵诡异艳丽的彼岸花,死死烙印在我后颈皮肤上。
“……一定会很心疼的吧。”
我叹息着,右手尖锐指甲挑开左手手腕血管,鲜血淋漓滴进瓶子里的黑色粉末中,像是滴进水中的硫酸,呲呲溅裂起来。舐净肌肤上的残血,我盯着瓶中药粉,等待着它们融合,心绪却飘了很远。
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去阻止他呢?心里这种愤怒和委屈的情绪,是因为他没有和我商量就擅自做决定吗?还是因为他要把蓝楼的权限从我手中拿走?不……比起蓝楼,我更在意的,似乎是……
是他。
是那个人。
一想到有其他人出现在他身边,占据他身边最近的位置,分享他的喜怒哀乐,分享他的一举一动,代替我成为他最信任的朋友,我的心里就忍不住厌烦与怨恨;狂怒和不甘互相缠绕着,像是灼灼的烈火,腾腾燃烧上来,就好像后颈那块伤疤上再次燃起几十年前的烈火,刻骨的痛。
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药剂稳定下来,像是一汪粘稠的沥青。我仰着脖子,耐心等它滑进我的唇齿之间。最后一滴ye体滑进喉咙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里德尔为我制作的恢复药剂。那也是这样冰冷的味道啊……
镜子里,像是墨汁染上了浅色的宣纸,我的灰色长发被黑色侵染,像是一弯垂落的漆黑鸦羽,静静搭在赤.裸的肩头;我的瞳孔里,金黄的颜色慢慢沉淀下去,浓墨般的色泽泛了上来,重新凝聚成纯黑却清澈的光芒。
黑发黑眼,那是我多年前的样子。
我舒展双手,月白色的织物如雾气出现,交织包裹我的身体,化成一袭月白色长裙,锦底绣缀,云纹氤氲,袖口和裙摆的轻纱长长飘展开,一如曾经我在厄里斯魔镜中看到的模样。
“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会怎么说呢?”
心里像是有一只不安分的小鹿,咚咚咚撞得我心慌;又像是关着一只愤怒的毒蛇,嘶嘶吐信,择人而噬。
这种期待又慌张的心情,人类把它命名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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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西莎看着我,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稀里哗啦碎了个干净。她用一种如释重负的神色打量着我,眼底几乎涌起泪花,“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吧?是吧是吧?”
“不……”我被她盯的心虚,“我用了增龄剂和易容药水……大概能维持一天……”
不过说起来,如果没有霍格沃茨的学生身份限制,我朝着这个方向幻化人类外貌的话,也用不了几个月就可以——除了头发和瞳孔颜色比较难改之外,其他对于妖族来说也不过是对皮囊稍作修改而已。
“真是有一种女儿长大了的感觉啊。”纳西莎擦着眼角说,旁边卢修斯几乎要憋笑到窒息。
身后穿着新礼服人模狗样的斯图尔特一路小跑过来,在我旁边气喘吁吁站定,“那个,多嘴问一句,去之后如果遇到你头儿,我应该装死还是回避?”
“你应该会真死。”卢修斯说。
斯图尔特,“……”
“不存在的,”我恶狠狠开口,“如果他敢把蓝楼送给别人,我先揍死他。”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