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善如流拔出魔杖,“好吧,通知你一件事。”
我风风火火敲开书房门,蹦着跑进去。
“你这人!”他愤愤,“我满世界遇到过那么多漂亮姑娘,她们都夸我算得准!还说要以身相许——”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反而开始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语气平静,“不是你的错,人各有命,你又不是上帝啊梅林啊圣母啊之类的,帮不了所有人,是吧。不过你有这份心就好啦,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错过了。话说,你攒钱是为了这个?”
“……”
“后来呢?”我忍不住问。
“再次路过那里时已经是三个月后。我追逐着迁移的鹿群拍摄,途中再次去了那个部落。我问起那个女孩,他们告诉我……”他的指尖悬在画纸上,颤抖起来,“因为那个女孩私自和外族人说话,被认为是不贞不洁,所以被她的父母和族人……烧死了。”
他嗯了一声,喝了一口咖啡,挥挥手示意我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碍眼。
虽然我很想问割礼是什么,不过看斯图尔特悲伤而低落的语气,还是没问出口。
直到走下楼梯,我还听到他大声嘟囔着,“你可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小丫头片子!”
【和你商量个事。】我把手往里德尔书桌上一拍。
里德尔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扔,结果用力过猛杯子咕噜噜滚了下去摔碎在地上。不过他顾不上杯子,站起来迈开长腿一步跨过来,拎着我的领子就把我拽过去按在了桌子上。
“人情世故?等你长大就明白啦,”斯图尔特像个老头子一样摇头晃脑,“想像我这么聪明,要靠时间的积累和不断的研究……”
“挺好的。”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也能走这么多地方,见识过这么多东西,或许我也能变得像你一样,更懂人心。”
“很难以想象吧。”斯图尔特耸了耸肩,“还存在着那种落后而野蛮的地方——可是这不是特例,这是那里每天都在上演的悲剧。”
“……fxxk。”我听见他低声诅咒了一声。
“她才七岁……说话而已,就被认为失去贞洁?人类的贞洁这么重要吗?”我为她的遭遇而震惊。
“这可是你说的。”我一字一句说。
我环顾四周。雪白墙壁衬着米色素描纸,暮色四合的草原上象群缓缓走过,拖拽猎物的孤狼双眼明亮,羽翼雪白的鹤扑着翅掠过水面,我的身周纷闹而寂静,那些他的回忆都被定格在黑白素纸上,在灯光下如同一具具裸.露出河床的枯骨,笔画嶙峋。
他一个手抖,把整杯咖啡扣在了自己怀里。
我抖抖手腕,给他用了个清洁咒。“小心点,刚倒的咖啡很烫的,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杯子都端不稳么?”
“你这是商量的态度?”书桌后,里德尔平静看我,“我怀疑如果我有异议,你就会拔出魔杖戳死我了。”
“………”我被他压的直翻白眼。
“用就用吧,”他伸手去端咖啡杯,“只要不用来给凤凰社做福利你怎么用都行。”
然后他拔出魔杖抵着我的脖子,语气平静,“棘霓,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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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蓝楼。
“从你至今单身来看,她们最后都幡然悔悟回头是岸了。”我朝他挥挥手,“我该回去了,有事写信给马尔福太太,她会转告我的。”
“你可真是个爱管闲事的好人。”我实事求是评价。
“我懂一点当地的土著语,所以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的父母,希望他们能放弃那种野蛮的行为……我一度以为我说服了他们。”斯图尔特眼神空洞起来。
“收下你的好人卡,”他嘿嘿的笑,“不过啊,走过的地方越多,见过的越多,越明白自己的无能为力。需要帮助的太多了,自己的力量太小——嘛,也只能说是尽力而为吧!”
“嗯。”他闷闷应了一声,“麻瓜有专门帮助那些女孩的基金会,我也想贡献一点力量,让更多的纳米琳达免于伤害。”
“——!?”
“我用了一点你的私人存款,因为——”我说。斯图尔特的事瞒不了他多久,我得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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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晌,我才反问,“那你为什么不杀了那些坏人呢?你完全可以用魔咒救出那个女孩。”
他哑笑一声,“杀人解决不了问题,他们不坏,只是愚昧;我想彻底的,永久的将这种落后的野蛮仪式断绝,而不是只一次的……”然而慢慢地,他声音低下去,将脸深深埋进手心,“……不,不是的……你说得对,我本可以救出她。”
“出息了啊纳吉尼。”他温柔笑起来,“胆子不小,心也挺大。”
求我保护她不被抓回去强行实施割礼。”
“是是是,”我随口敷衍,“研究怎么用胡说八道的占卜欺骗小姑娘的感情?”
好心等他看他咽下那口咖啡,我才开口,“我用你的钱在外面包养了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