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开始掺杂着雨点,打在地上,树上,人的身上。凌子杨找来了诸葛木遥和铭华前往李越的住处。
“砰”一声诸葛木遥率先一脚踢开了门,屋里的几个小捕快惊醒,其中一个连忙点了灯。
“少爷?”最靠近门边的小捕快见是诸葛木遥,疑惑地问:“少爷,你……”话未完,便被诸葛木遥打断了。
“我问你,李越李捕头呢?”
“啊?”小捕快懵了一下,但很快回答:“李捕头他说去上茅房,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凌子杨插问了一句:“他什么时候去的?”
“大约两个时辰前……”
“两个时辰?”诸葛木遥说,“那岂不是过了很久了!”
“糟糕,李越肯定逃远了!”凌子杨皱眉,“他一定是把少云给带走了,但是这是为什么?”
诸葛木遥想起一件事:“他是爱慕风少云吧,今天我看见他在暗处偷偷地望着风少云。”
什么?爱慕?!凌子杨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溃了,这世界真是开放到不得了啊……
一旁的铭华开口问两人:“如今他们已走远,我们上哪找他们?”
可恶!李越会把少云带到哪里去?凌子杨顿时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在白水城里,李越可以去哪里?”诸葛木遥似对别人说,也似对自己说。
诸葛木遥的话提醒了凌子杨,“李越的妻子!”之后他立刻冲进风雨之中,诸葛木遥和铭华不明所以跟了上去。
街上的破竹篓,枯叶被狂风折磨得不成样了,白水城的某处,一家破落的宅院里,风少云醒了过来,确切地说,他是被鞭子抽醒的,被抽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动了动,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起来。
风少云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记得不久前李越突然出现在他床前,表情狰狞,如同鬼魅一般,吓得他一枕头飞过去,之后脖子一疼,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啊!”又是狠狠的一鞭,而且打在同一个地方,风少云忍不住叫出声。他抬头望去,发现李越正直勾勾地盯住自己,眼神之中有愤怒,有悲伤,有不解,仿佛将自己看成什么人,但又不太像。他不明白李越为什么有那种眼神。
“李捕头……为什么要这样做?”风少云忍住疼痛问道。
“……”李越沉默,忽地他扔下了手上的鞭子,放声大笑,笑声之中充满悲伤与痛苦。随后他楠楠自语:“为什么?问我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做出那种事!”李越话还没说完,便冲到风少云面前,双手紧紧抓住风少云的两肩,指甲深深嵌入皮rou,流出的血染红了两袖。
“唔!”疼……可恶,我该怎么逃离这里!
“不,你不是他,你不是他……”李越近距离看着风少云的脸,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推开了风少云。
“嘶……”被推开的风少云撞上了后面的墙,震荡了一下,波及两肩的伤。
“不过,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李越没有理会风少云痛苦的表情,喃喃几句后,忽然问风少云“你想知道,他是谁吗?”
“……”风少云咬牙,保持沉默。
“他是我的妻子……”李越望着外面呼啸的风,陷入回忆之中。原来五年前李越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救下了途径大名城遭劫的周员外一家,那时候他便对周员外之子周文仲一见钟情,在周家走后,李越是日思月想,茶饭不思,后来他请假来到了周文仲白水城的家,想要见见朝思暮想的佳人。因为他是周家的救命恩人,周员外让其住在家中,李越每天都能见到周文仲,可是周文仲却不待见他,对他不屑一顾,冷嘲热讽的,李越只当是耳边风,不予理会。不久之后,周员外被人陷害,一夜之间周家变得一无所有,周夫妇自缢身亡,于是乎李越趁机表明心意,将周文仲带回大名城,周文仲不反驳。之后两人成亲。周文仲挥钱如雨,经常嘲讽李越不思进取,只愿做一个小小的捕头。种种不堪入耳的话李越都能忍受,想着能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这便是最快乐的。李越认为周文仲总有一天会体谅自己的。殊不知,去年的雨夜,李越亲眼见到周文仲和一个富家公子在做那苟且之事,期间还谈到他自己,这时他才明白,原来在周文仲心里,自己一文钱都不值。李越难以接受,转身离开了家门。雷声轰轰作响,雨倾泻而下,一路上李越不停地回想屋里的呻yin和喘息声,头脑发胀,怒火忍不住涌上心头。再返回家里,屋里只剩下周文仲一人,看着自己妻子毫无愧疚的目光,李越觉得自己开始控制不了自己了。待他清醒过来后发现周文仲已经死了,手脚和头都被砍断,眼睛不瞑目。
“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李越摸着腰间的刀,说:“这把刀是他答谢我的救命之恩送的,我用它亲手将他分尸,想想还真是命运捉弄啊。”
“……”风少云方才在背后摸到了一块碎陶片,此刻他正悄悄地割着绳子。
狂风不知道吹倒了是么,发出“嘭嘭”的巨响。李越情绪再次变得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