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袍褂,跪倒在地。
“皇上,太傅司马瞻目无君上,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请治大不敬之罪以儆效尤!”
楚晔望着殿外愣了一阵,才懒懒道:“算了吧。人老糊涂,朕不跟他计较。”
“国有国法,司马瞻辱骂君上,简直与叛逆无异,实在罪不可恕啊皇上!”赵功授以头扣地,痛心疾首。这样好铲除异己的机会,哪里能轻易放过了。
“怎么?”楚晔挑眉看他,在御座上身子前倾,以手托腮微微眯起了眼,“赵相是拿国法来压朕吗?”湿淋淋一双眸似笑非笑,话音落处尽是轻佻懒散。
赵功授抬头向上看了一眼。他向来看不起这位主子,只是每每见到他这幅神态时,反而有些莫可名状的真心敬畏,不由垂下眼皮,唯唯道:“臣……岂敢。”
楚晔轻笑一声,换了副口气道:“赵相快起来吧。春寒料峭的,这青石地上可别冻坏了。好了,既然没有其他事,你们都跪安吧。”说着话,目光向那五个年轻士子身上飘了过去。
几个内阁大臣都是察言观色的行家里手,心照不宣都是暗自一笑,行礼告了退便络绎而出。
身后“格朗朗”一阵响,六扇红木殿门次第关上。赵功授慢走几步,等霍闵上来了,拍着他肩笑道:“源之,好漂亮的差事!这五个人哪里找来?竟是一个人一个风骨,一个人一段风流,直把后宫三千佳丽要比下去。难怪皇上瞧得眼都直了。”
霍闵谦逊笑道:“还不是亏了赵相提携我。”
礼部尚书孙琼林也笑道:“真正是色若春花,惊才绝艳!我是向来不齿南风的,今日这般大开眼界,由不得也要换换脑筋。”
都察院都御史刘炎跟他颇熟,打趣道:“难不成你也要学皇上去做那兔儿爷不成?”
孙琼林笑道:“只怕消受不起。光看着这模样儿,都觉得骨酥筋软,你没见方才我腿肚子都在发颤。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哪里能跟千秋鼎盛的万岁相提并论。”
这几位大佬口无遮拦,谈笑间已过了开阳门,霍闵面含微笑一路奉承,唯唯诺诺亦步亦趋。
且说资政殿内闲人散尽,楚晔便向那为首的士子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五人实在个个都生得沉鱼落雁,妖冶的粉面桃腮,清丽的芙蓉出水,秀雅的云山秋菊,恬淡的幽兰吐蕊。尤其是这为首的少年,一张精致的脸孔淬玉似的白得透了明,眸含春水三千,莹然璀璨,波光潋滟,真叫人一颗心都要沉浸进去自拔不得。
“草民青州裴玉清。”
音色清冽,似山泉淙淙涤过心田。楚晔心中一荡,“裴玉清?”重复了两遍,“裴玉清。”勾唇一笑,“好名字。”正不知要用什么来形容他。国色天香似那牡丹吐艳,绝色脱俗又似琼花逢春。再没有比这美人如玉四个字更贴切的比拟了。
“拟旨——青州士子裴玉清,才逸性敏,深合朕望。著封为三品玉带公子,赏金千两,住纳贤馆上贡院。”
裴玉清顿首道:“臣领旨谢恩。”
不过这半顿饭的功夫,裴玉清已由一介草民位极人臣,六部侍郎也不过就是三品的品轶,多少士子寒窗苦读梦寐以求。而这裴玉清只是淡淡跪了下去,抬起来接旨时,一双秋水眼无波无澜,瞧不出半分欢喜激动的意思。
楚晔倒喜欢他这份清冷的性子,招手把他叫到跟前,隔着御案又细看了一回,更加觉得此人明眸皓齿不可方物,真正是艳绝人寰。抬手就勾在他下巴上。
“圣上……”裴玉清似吃了一惊,身子震了震往后退出半步。
“怎么?”楚晔笑了,“原来你还不知道这纳贤馆是什么地方?”
裴玉清双膝跪倒,嗫嚅道:“臣……知道。”
“知道了怎么还躲呢?”楚晔哈哈大笑,“欲拒还迎,玉卿也要学那勾栏媚态吗?”
裴玉清霎时红了双颊,晶莹面容上云蒸霞蔚,看得楚晔目眩神迷。
“臣罪该万死。”
楚晔痴望他一刻,轻佻笑道:“即便罪无可恕,可是朕又怎么舍得让你死哟。”
裴玉清叩首再拜,已羞得耳根子都通红了,更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楚晔挥手道:“快起来吧。”目光飘去,落在另外四人身上。这四人虽不比裴玉清略逊半筹,却也已是人间罕有的绝色。
楚晔道:“你们也都报上名来吧。”
“东原唐东楼。”
“西川明冉止。”
“中州凌子充。”
“中州凌子都。”
楚晔听一个名字便点一点头,望着最后两人道:“你俩是兄弟?哪个是哥哥?”
站在前面的凌子充道:“回万岁,草民俩是孪生,一般年纪。若要认真计较,草民比子都大半盏茶的功夫。”
“孪生?”楚晔颇有兴味的细细打量两人,“朕看模样倒也各有千秋。”
那弟弟凌子都要俏皮些,见皇帝和蔼可亲,也就忘了霍闵教他们君前奏对的规矩,接了口就道:“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