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九年四月初八,风帝大婚。五品以上官员和诸位亲王皆受邀于御花园参加风帝的婚宴,尉迟勉以未来国舅的身份入席。
是日,天还未亮,将军府却已经在忙碌了。厨师们Jing心挑选材料准备早膳,府中的花匠修剪花草,仆役打扫庭院,守卫在主人的房门口当值,而婢女们则一边当心着手中提着的物件,一边快步穿梭于庭院与各个卧房间,各司其职。
此时,将军之女尉迟莹的闺房内也非常的忙碌。被布置成大红色的闺房里,一名身着绘有金凤霞帔的女子端坐在铜镜之前,身旁的丫鬟们,一人为她梳头、挽发髻、插珠花,一人为她画眉、抹胭脂、涂朱唇,其他几个整理房间,而她则闲适地品着丫鬟们早已为她准备好的甜点。
丫鬟们刚将她打扮妥当,她就从铜镜中见到自家的哥哥挽起房中挂着的珠帘,立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丫鬟们见是尉迟勉,忙停下手中的活,欠身问安道:“大少爷早。”
“恩。都退下吧。”尉迟勉淡淡开口道。
“是,少爷。”丫鬟们纷纷离开,最后离去的丫鬟随手关上房门。
尉迟莹一边悠闲地轻嚼口中的桂花酥,一边懒懒地问道:“今天哥哥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妹妹啊?”
“前些日子忙着应付前来贺喜的人,忘了来看你,真的很抱歉。”尉迟勉解释道,语气中满含歉意。
将口中的桂花酥咽下去后,尉迟莹转身面对尉迟勉笑道:“哥哥不必自责,莹儿这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不,哥哥的确对不住你,为了家族牺牲了你的幸福,甚至~”话哽在喉咙里,说不下去了。
“不是的,莹儿从未怪过哥哥。如果,牺牲掉莹儿的幸福能够换来哥哥的幸福,那么莹儿也会感到幸福的。”尉迟莹坚定地对自己的哥哥说道。
“谢谢你,莹儿。”除了说谢谢,尉迟勉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尉迟勉道:“进宫之后万事小心,即使哥哥进了宫,也是无法照应到你的。哥哥现在该走了,有什么事情,叫丫头们转告我。”
“嗯。”尉迟莹应了声后,便不再言语了。
尉迟勉离开尉迟莹的闺房后就直奔后院。行走时,刻意不经意地观察四周,发现没有人跟踪后,闪身进入院中假山中间的洞中。熟练地在洞中某一个点上一按,那里便打开了一个小门来。
尉迟勉侧身进入那个小门后,将那个小门合上,又点上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一路前行。路的尽头是一扇铁门,尉迟勉催力转动铁门上的扣子,铁门缓缓打开了。
铁门里面布满了寒冰,每一片寒冰中凝结着一只虫子,而每一只虫子无论从颜色还是形态样貌都不相同。而与铁门相对的地方又有一扇木门,光亮从木门里传出来,照亮了一室寒冰。
尉迟勉灭掉手中的火折子,径直走向那扇木门。
当打开那扇木门时,里面传来了一阵叫骂声。
而里面一个个的铁框子里则关着人,那些人衣衫整齐,身上亦未有受伤的痕迹,显然没有受到过虐待。
其中一人开口咒骂道:“尉迟勉,老子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居然这么对待老子!你给老子记住,老子有朝一日出来一定端了你尉迟贼窝!”
尉迟勉从一旁拉来一张干净的凳子,端坐其上,道:“尉迟小侄我不过是请诸位叔伯来做客罢了。”嘴角勾起一个邪笑。
“啊呸,有这样请客之礼的?你当老子是傻蛋啊?”那人向地上吐了一口,骂道。
“呵呵,小侄将各位送到这里后,就为大家服食了一种叫‘系情’的小虫子。瞧,小侄对各位叔伯多好啊!”尉迟勉假装感叹道,随后大笑起来。
被困着的人听了这笑声,直直的打了个寒噤。
“‘系情’是什么鬼玩意?还有,你小子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众人责问道,语气中带着畏惧。
“云之国极北有个民族,名作‘傀族’,族人皆使蛊,而‘系情’呢,是情人之间为表明相互之间坚贞不渝的爱情而服食的蛊虫。‘系情’有雌雄之分,服食雌虫者可以驱使雌虫向雄虫传达讯息,而雄虫依照雌虫的指示让服食它的人痛苦、难过、开心、疯狂,甚至是去死。现在,我的身上有着‘系情’的雌虫,而你们体内的则是雄虫。”尉迟勉慢慢道来。
“你到底要我们怎么样?”
“很简单,以后听我指令做事,绝不违抗。”尉迟勉挑眉道。
“我们还有选择的权利吗?”众人皆丧气道。
“很好,一个时辰后我会将你们送至各自府邸的。”尉迟勉邪魅一笑,拍手道。
半个时辰后,众人又被迷香迷倒。等这些人昏迷过去后,密室里便出来了十多个人将他们从另一个密道送出去。
而那些人神情麻木,目光涣散,举止又有些迟钝,只是一味地做着尉迟勉命令的事,没有命令时则立在一边一动不动。他们是尉迟勉从四年前便开始养着的人偶,这些人偶以尸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