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坐下,凌天翌就直接抛出了自己观点,毫不客气地兴师问罪。“老怪物,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要是你再来为难奇儿,别怪我……”
“天翌。”
突然出声打断了凌天翌的话,薛奇跟着小小地拉了拉凌天翌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这时的气氛这么剑拔弩张,再说下去,只怕萧元天立马就会和凌天翌大干一场。
看着薛奇拉住自己衣袖的手,凌天翌暗自叹了口气。谁的感受他都可以毫不在乎,唯独对薛奇,他不可能忽视他的存在。只要薛奇开口要求,凌天翌自然是肯听的。
微偏过头,凌天翌固执地抿紧唇,自此不再言语。
不好意思地看了萧元天一眼,薛奇顿觉满心愧疚。果真还是错在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他,也不会闹得人家师徒二人反目不和。
“老堡主,天翌他刚才一时冲动,说话没经过大脑,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薛奇说这话时,心里都是抖抖闪闪的。这种骗小孩子的话,恐怕说出来都没人会相信,但更可笑的是,这么幼稚的托词,他偏偏还是说了。
果然,此言一出,萧元天跟凌天翌都不由自主地笑了。
萧元天笑,是因为薛奇的单纯心思。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凌天翌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好歹也是他一手带大的,对于这个自己从小就悉心教导的徒弟,萧元天可是再了解不过了。凌天翌为人,典型的说一不二,再加之他做事心狠手辣。他可以十二分肯定,只要他再去为难薛奇,凌天翌真的是会跟他拼命的。
而凌天翌笑,则是因为感受到了薛奇对他真真切切的关心。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对,纵使薛奇对他依旧表现得不冷不热的。但此时,一点儿不经意间表露的关心,却让凌天翌清楚地看到了薛奇真实的心意。
其实有些时候,爱情是可以悄然掩饰、自欺欺人的。
反手握紧了薛奇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掌,凌天翌温柔地笑了。他愿意相信,只要一直坚持下去,一辈子握紧这只手不放开,他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薛奇被凌天翌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他就想收回自己的手,但无奈,凌天翌实在是抓的太紧了,任凭薛奇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也没能从他的魔爪中挣脱出来。
这一系列的情形,当然全被萧元天尽收眼底。暗自摇了摇头,萧元天不想发表什么意见,低头品着自己杯中的香茗,任由他们二人继续闹腾。
毕竟,凌天翌生性冷僻,从小就不愿意与人相交相处。现在多一个人陪着他,压压他的煞气,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萧元天一直很好奇。那么冷酷无情、专断独行的凌天翌,怎么会对一个人付出这么多的感情?还时时忍让、处处迁就。想来,真是有点儿匪夷所思。
但是现在,萧元天似乎也能明白一点儿了。薛奇和凌天翌的相处,充斥着满满的温暖。即使他们不交谈,两人之间的气氛也绝对和谐,没有任何一丝的突兀。薛奇,能给凌天翌带来的,不仅仅是温暖,也是人生的救赎。
也难怪,凌天翌对他念念不忘了。
萧元天想来,又是一阵好笑。今后,凌天翌这斯可是有的烦了。放下手中的茶杯,萧元天突然开口,状似无意识地问道:“天翌,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凌天翌刚刚才起来的好心情,就这样被一句简单的话冲得烟消云散。对天翻了个白眼,凌天翌开口答话时,语气颇为不耐烦。“急什么?反正答应了你的事情,我绝对说到做到。”
闻言,萧元天不禁意味深长地笑了。自己的这个徒弟呀,还真是有自信呢。虽然,有自信是好事,但盲目自信可就大大的于己不利了。
对此,萧元天也很是担心。因为,凌天翌步入江湖不久,就仗着自己卓绝的武功天赋,迅速在江湖上崭露了头角。加上两年前又一举灭了明镜山庄,之后更是声明大振,也让暗堡就势成为了武林的泰山北斗。他的扬名,以及他现如今所取得的成就,都得之轻易,故而他也就不会在意江湖上更深一层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再加之,凌天翌为人又心高气傲,做事独断专行,日后难免会反受其害。
要知道,任何一个人想要在江湖上生存,都要学会理解,到底何为江湖?恩怨情仇解不了,Yin谋杀戮免不了,刀光剑影避不了。这才是真正的江湖。说到底,也不过因为四个字:人心叵测。千个人,千张面,千颗心,凭你的一己之力,能左右得了、控制得了吗?
时光,既能洗涤英雄,也能抹杀英雄。
这才是凌天翌需要在以后的时光里学会面对的。萧元天一片良苦用心,只是希望凌天翌能慢慢成熟起来,变得真正独挡一面。
萧元天的想法,凌天翌怎会不懂,但他却很是不屑。江湖之事,难语是非对错,但好在,他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原则和解决办法。萧元天的那一套听起来或许很有道理,但绝对不会适用于暗堡现在的实际。
虽然,凌天翌现在还不能理解萧元天的良苦用心。但是对于这个从小教导自己长大的师父,凌天翌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