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寒,一遍一遍说着离开,终至语无伦次。
寒回抱着我,轻声安慰。他的怀抱冰冷而温暖。
几日后,便果真如我所料,端木礼查到一切,竭力反对我与寒在一起。寒自是不愿,由此两人开始僵持。
我身心俱惫。渐渐觉得其实那里都是一样的。世界就是世界,地狱就是地狱,世人只是世人。
他们两人僵持了五月。五月后,端木礼妥协。他提出唯一要求,便是迎娶白熙,生下子嗣。
我以为终于两全。但寒不愿。于是我唤他,寒,寒……你答应罢,我……不介意。
寒望着我。目光冰冷如针。他从未用如此陌生的目光看我,我心神俱乱。但他终于收回目光,冷声道,如你所愿。
我渐渐心冷。我大约知道错过了什么。也许是拥有寒的机会,也许是寒爱我的机会。
我心如刀割。
寒迎娶的女子,温宛如水,清秀娴静。寒只去过她那里几次,我面上一无所谓,心理终究嫉妒地发狂。
直到两月后,传出白熙怀孕的消息。
我有种窒息感。那是我心里的刺,我知道。也许我一生都将活在那阴影里。我快要丧失理智。
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对自己说。我不要这样了。
我将司马家得到的销魂投入厨房里白熙命人为寒炖的补品里。销魂遇水即化,且无色无味。但我特意在杯口上留下粉末,那便是证据。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来,阳光的热度灼烧我的眼睛。我终于不可抑制地蹲下身子,号啕大哭。
寒,寒。你知道么,我有多爱你。
但,我终于失去了爱你的资格。
寒自然是发现了那毒,他不动声色,将白熙软禁在西苑,并命人查名白熙的身份。得出的结论大吃一惊——两年前,白熙的家是被寒毁掉的。
我听闻后一笑。想来,白熙用一年半时间接近端木礼,确是报仇心切。可是,我知道,早在她第一次见寒,她已沦陷。
大约,在爱情的面前,什么都是徒劳。
寒大怒。他的本意是杀了白熙,连同那肚子里的小孩。
但端木礼竭力阻止,而我亦尽力劝阻。
虚伪,虚伪至极。我的面上明明表现了善良,宽容。但心里却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连同她肚子里的小孩!
我想我快疯了。
寒,寒。当有一天你看清了我的面目,会不会毫不留情地将我抛弃,如同现在抛弃白熙一般?
很累。真的,很累。
这事我大概做的天衣无缝。所有人除了端木礼全部认为应杀了白熙。
我以为我这便可以幸福。
但,我其实只是说,以为。
几天后太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太子,便是后来的宸帝。他望着我,目光犹如天神俯视蝼蚁般恩慈。大约就是外界所说的,仁心仁义,爱民如子。
他说,二择其一。要么跟他回去,为他所用;要么留在这里,等真相慢慢被揭露。
我那时站在山庄外面的树阴里。我回头看着山庄,灯火阑珊里异常寂静。我进退两难,只得抱着希望在绝望里慢慢死去。
我跟你走,我说,你帮我掩埋真相。
我看到他的眼里有着不屑的神色。他掩饰的很好。但我早已看透世理。
我走之时与来之时一样安静。如此甚好。
如此甚好。
寒,寒。我终究只想要留几分颜面在你心里。
那么,若我们再见,你还会记得我么?
我在宸帝身边八年。八年来,只有前三年接到过一个任务。
我游走在声色之中,妖娆却又高傲。这样便掉起许多人的胃口。我一步步接近目标,那个位高权重的宰相,我表现地若即若离,那宰相便更是欲罢不能。
我在心里冷笑。可面上却愈加娇媚,终于用了三年时间将那老头迷的神魂颠倒,甚至连宸帝来抄他的家之时都是抱着我在床上翻滚。
我忘记了那老头当时的表情。疑惑?惊诧?还是被背叛的羞愤?
我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那年月夜如水,有一白衣少年,负手仰望星空。他的眼里满是星辰,恍若天人。
大约是我还有利用价值。宸帝终没有除掉我。而是任由我提出一个要求。
我说,我要去杨瑾瑜身边。
宸帝微笑愈柔,但目光如冰。他不动声色地靠在龙椅上俯视我,而我不动声色地回望着他。他的眼神冰冷嗜杀,如网一般牢牢笼罩着我。
我知道我在劫难逃。但我早已是生无可恋,自然不惧怕死亡。但宸帝却是点头。
我笑。大概笑容终究是嘲讽而快意。
大部分人仅知杨瑾瑜之于宸帝情深似海,我却道宸帝对杨瑾瑜未必无情。
只是,背负的太多,便要舍弃更多。
我来到杨瑾瑜身边。我原以为那是与寒相似的男子。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