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这不,先前还是一幅阳光炙人,热汗直流的样子。此时却变了天,只见大朵大朵的云在翻动着。风也起了,才过晌午不久的天居然完全的暗了下来。
看着坐在窗前,有些呆傻的西江如风,齐远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来安慰他。因为这件事,他说了不算。
他知道,伯伯虽然惯着他,宠着他,但是有些时候,他却不能左右伯伯的决定的。因为他看到过伯伯发了狂的样子,很吓人的,他其实是很害怕那个时候的伯伯的。
淡淡的低叹,从西江如风的嗓子中传出“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的。”
听到这里,齐远缩回想伸出去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就转身到床上躺了下来。听着屋外惊雷滚滚,雨点像打鼓般的敲打着窗纸,两人都沉默了。
苏云轻,抬眼瞧了瞧斜面楼上的窗户,然后嘴角轻勾,他坐在软榻上,然后斜斜的靠在软枕上,脱了鞋,倾躺在上面。然后垂下眼,过了好一会,他才眯起了眼幽幽的说到“你还要跪多久啊。”
这时,才发现,原来在软榻旁还跪着一个人,全身都笼罩在一团黑色之下,一身黑色的斗蓬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只见他低垂着头一声不发的。
苏云轻轻轻一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然后看向他那双无神的眼睛,声音里带着甜甜的柔和“我在问你话呢?怎么没有听到吗?嗯————。”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只听着黑衣人痛苦的抽气声,再无其它。
缩回手指,他轻轻的舔试着食指上的鲜血,然后笑着问到“这回该听到了吧。”
“我说,绿柳啊,你也未免太让我失望了吧。就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说,我还要不要留着你呢。”轻轻的敛着眉,他有些苦恼的看着眼前脆着的人,然后双眉一展,“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让西江雨给我跑了的。嗯————。”
黑衣人,颤颤的张了张嘴,然后只说了一句话“属下办事不力,请宫主责罚。”
苏云轻扑腾一声的坐了起来,低着头看着他,眼儿微眯,只见蓝色的流光轻闪,他笑着很是妖美绝艳,然后轻一抬脚,“滚,什么时候,她西江雨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绿柳低低的应了声“属下遵命。”说完,只见黑衣轻闪,人消失在雨幕当中。
大雨下得很大,但是对于整个西江家的人来说,它还是来得晚了些。为什么,因为浓浓的烟雾下,清晰可闻的是血的味道。整个西江家在大火疯狂的燃烧下,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下焦黑到辨认不出的焦尸,其它的什么也没有留下。
那个曾经风极一时,誉满整个郡的西江家,从此江湖除名了,并且朝庭还下了旨,说他为商不仁,勾结盗匪,对朝庭意图造反。所以除了不知情的西江如风外,其余全部下了诛杀命。
眼里泛着血丝的西江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呆呆的坐在破庙里,任雨水轻轻的滴在身上,真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外面下着大雨,庙里下着小雨,此时她什么也感觉不到,眼里满是当时杀戮时的恐慌,她忘不了,那个黑衣人高深的功夫,迅捷如鬼魁的身法和他杀人如切菜般的轻松写意,那就像是一个来自幽冥鬼府的恶鬼一般的吓破了她的胆。
就在她神情有点恍惚的时候,一种淡淡的血腥味幽幽的传来。她一振,紧了紧手中的长剑,向破庙外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人缓缓的走了过来。
西江雨惊慌的站了起来,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追到这里来的,但是此时也容不得她多想。
绿柳,轻轻的吹了声口哨,只见破庙门边幽幽的转出一条狗,看到这里,西江雨顿时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这条狗追着自己到这里来了。
低低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冷意,“回少主那里去吧。”
那条狗仿佛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一样的转过身,朝远处飞奔而去。不大会功夫就消失在雨中。
黑衣人踩着雨水,迈步进了破庙当中,他眼神冷冷的看着西江雨。
抬头看向他,西江雨心里的害怕已到了极致了。可是她不明白的看着黑衣人伸手翻开头蓬。那是一张很冷很冷的脸,很白很白的脸上,却仿佛是用刀划的一般多了一条带血印的划痕。鲜血滴滴落下,别有一种惨人的美。
绿柳食指轻点自己脸上的划痕,一丝疼痛传来。他皱了皱了眉,“是不是很漂亮。”
话落,他一个前扑,手中的长剑应声刺向西江雨,“所以我也在要你的脸上留下。”
反身拨剑,西江雨手中的剑与他的剑扭在了一起,剑花飞溅,银光闪闪,配着庙外声声惊雷,两人斗在了一起。
西江雨本就是受了极度的惊吓,此时又早已没有力气。所以三剑过后,她的脸上此时,已多了一个划痕,但是她的划痕可要比绿柳来的深,也来得重。她疼的直抽眉,然后脖子向后一伸在绿柳一个反身剑时,她手中的剑也反着刺了过去。
眼前就要刺中绿柳的时候,不知什么地方却突来飞来一把小刀,正中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