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药碗,见了冰冥然这活祖宗,哆嗦的药碗里的药汁差点就给抖出来。
还好冰冥然急忙接手,一双眼睛冷冷的看了大夫一眼,老中医手一软,心想自己造的这是什么孽,招谁惹谁了。
“这……还有这个。”老中医颤巍巍的递了个瓶子过去。
“这是什么?”冰冥然接了过去,小小的白瓷瓶子,拔开木头塞子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病人的身上有个很大的创口,虽然他自己处理过了,但是还是很容易感染,这是我祖传的密药,治疗起来很有用,不会留疤。”老中医在给左秋易把脉,检查身体状况的时候,发现了那个伤口,被掩盖在层层纱布下面。
冰冥然闻言连忙掀开了左秋易的衣服察看,下意识的用身体挡住了老中医的视线。
包扎粗糙的纱布被掀开,半个巴掌大的伤口呈现在眼前,暗红色的,结了盖,却依旧狰狞的厉害,在白(咩)皙的皮肤的衬托下可怖的仿佛要刺伤他的眼。
怎么弄的?!冰冥然捏住药瓶的手紧了紧,老中医站在一边突然想对他说:你轻点啊,别给捏碎咯。
半夜的时候,左秋易眼皮动了动,他感觉眼皮上仿佛有千斤之重,挣了半晌才睁开了点,环顾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整个身体都相当的不舒服,浑身都很酸疼,喉咙干的发毛,胸口疼得要命。他突然想,为什么要醒过来,如果一直睡下去会不会就不那么疼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口渴的很,挣扎的坐起来,喉咙干哑的让他觉得已经失声,说不出话来。扶着床栏站到地面上,脚还有些抖,费了半天劲才到了桌边,拿起茶壶就猛地喝了几口,冷水入喉的一瞬,左秋易有一种自己还活着的切实感,胸口的闷疼却有增无减。
“秋易……”冰冥然正端着药碗站在门口,一进门就瞧见左秋易扶着桌子在喝茶水。
左秋易却是一怔,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手一松,茶壶掉在地上应声而碎,溅起碎片星点,左秋易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跌倒,又低头看看摔碎的茶壶,索性坐到了地上,准备把碎片收拾起来。
冰冥然连忙走了过去,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后,一把抓起左秋易的手,将他拉了起来,“你做什么?快回床上去。”严厉的词句,语气却违和的温柔,又检查了下左秋易的手,还好没有被碎片划伤。
“请别拿你的脏手碰我……”左秋易挥开了冰冥然的手,看着桌面上那碗黑沉沉的药,突然觉得万分刺眼,于是一抬手,“啪”的一声药碗被挥落在地,碎了。
冰冥然低头看着地上的药,皱起了眉,一阵疲惫涌上心头,说出口的话带着无奈,却一贯的柔和,他伸手想要抚顺左秋易有些凌乱的青丝,却只是抬了抬手,又蹲下身将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收拾起来,“别任性了,回床上去躺着,听话。”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表情,它不适合你。”左秋易看起来冷静的很,一脸淡然,面无表情,语调平和的阐述着,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冰冥然收拾一地残骸。
“唔!”冰冥然收拾好了,看见左秋易还兀自站在那里,于是上前不顾左秋易的挣扎,拦腰抱起对方,左秋易被冰冥然突然的的动作吓到,身体腾空而起的时候心脏一颤,惊呼了一声。
冰冥然眼眸深了深,小心翼翼的将左秋易安置在床上,拉了被子帮他盖好,一句话都不多说。
转身收拾了下碎片,准备再去煮一碗药,刚转身的当口却被左秋易抓住了衣摆。
冰冥然停下步子,将左秋易的手拨开,塞入被子里,“我去拿药,马上就回来。”
看着冰冥然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左秋易从被子里将手伸出来,有些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为什么明明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什么都剩不下挽回不了,却还是依旧留恋,看着男人要离开,却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抓住。还未喝药,却已是满口苦涩。
自己怎么就这么贱呢?为什么不能潇洒的放手,说一句:我不会纠(咩)缠,以后再不相见呢?
有时候付出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收回,感情这种东西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收放自如,当初的甜蜜还历历在目,怎能说放下就放下,说不爱了就舍弃呢。当初的一切都让人太过沉溺,美好的拥有过,便舍不得就那样撒手,即便对方已经想要收回那些施舍,但是他却还想抓住不放,因为他会觉得,不甘心。
冰冥然很快就回来了,端着药,走到左秋易身边,说凉了不好,让他快喝了。
“我还死不了呢,那么名贵的药,你就留着自己喝吧。”左秋易撇了头,侧了个身,却压到了身上的伤口,顿时一阵疼痛连绵不断,不由皱着眉头抽了口气。
冰冥然看了左秋易痛苦的表情,端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大口药,伸手掐住左秋易的下巴,就堵住了对方的嘴,将药汁慢慢渡过去,左秋易挣扎起来,药汁顺着嘴角流出了大半,却推不开压制住自己的男人,顿时一阵火起。
“啪!”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冰冥然的脸被打得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