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么久不言不语,想必朱七肯定惶惶不安。想起这张可恶的脸,他的心思里又多了分厌恶。一双好看的翘眉微蹙,他平生最是憎恨不知事理的人,若朱七不是童叔的侄儿,这以下犯上的罪过早已能将他逐出府外。
而周文玉命他去书阁,其实也就相当于放逐。
周文玉不置可否,轻吮一口放置书桌上早已凉了的茶,苦涩的味道入口倒也解了几分疲意。
朱七大惊连忙说道,“主子,这事可大大的不妥。”
“昏睡了醒来就变聪明?这个借口未免太容易了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书桌上的文书却也不见少去多少,合上手里的竹简,周文玉力尽的舒了一口气。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轻拂开恼人的烦丝。便瞧见书案前浮光掠影不停颤动的光亮。书案上层叠高竹简让他心中沉闷了不少。
咐?”硬邦邦的语调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头一回心动,抛开对方是男人不说。而这般完美的人却完全不是他所能亵渎的,这怎能不令他颓废。
轻声呢喃,“朱七,你说要我如何处置于你?!”罚也罚过了,却依然是如此放荡不羁。
稀疏的树叶疏影书房内的阳光斑驳,又如妖艳的少女翩跹起舞。
这思绪也是一闪而过,周文玉抬眸,暖暖的阳光为他添了一层金色的披肩,黑亮的乌发闪耀着夺目的光彩,他不曾查觉这一刻的自己是如何的耀眼。
耀眼的沐阳随着太阳的逐步升高慢慢的倾斜于书案前,原本略显暗淡的书房添了几分亮色。
何时才能处理完这些繁杂的事。这才想起还有朱七的事要处理,这个冒犯了他的奴才实在是令他头疼不已,对于昨个儿点头同意他来书房,也是不想抹了童喜的唯一一次请求,加上有诸多疑惑要问。
直到说的口干舌燥,朱七才将一切讲完。
臀部依然作痛,站着反而也好。朱七眼神迷醉而专注的眼也不眨看着他的如画的面貌,只是几天不见却令他如此思念。
周文玉所说的书阁是位于周府内最偏僻的地方,地幅宽大,就拿这个书房相比,就如天差地别。可内都保存着一些陈年累计下来的书籍。都是些破旧不堪的俗书,一些特殊比较重要的文书都被放置在书房的暗阁内。而书阁却如遗世而独立逐渐的被众人遗忘在了角落,可以任随下人进入,朱七也曾去过几次,想熟悉下现在的世事,可惜翻来翻去都未曾找到什么特别有用的书籍,只能铩羽而归。
这是变相的‘惩罚’,朱七立马读懂了他的意思。明白了之后,他反而还松了口气,若是周文玉完全不在乎那晚的一切就表示他并不在乎自己,会动怒反而体现出他心中依然起了波澜。
没想到他会反驳。“哦,有何不妥?!”周文玉诧异,饶有兴致的望着这胆大包天的奴才。
周文玉心中生怒,他的一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朱七这样的人,作为一个卑下的奴才却总是做出乎意料之外的事。
听他不冷不淡的口气,朱七心里圪塔了一下,知他还有下文,弯腰俯身态度极为恭敬的垂听。
看他反映,朱七就知道他不曾原谅自己,毕竟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作为主子是没必要向奴才妥协。接着,“前些日子,奴才从昏睡中醒来,脑子虽聪慧了许多却也忘记了许多事情,醒后••••••••••••”他将那晚如何误入竹林,和周怀的对立都略微精简的述说了一遍。事实不曾虚构当然其中舍去了自己的很多想法,将一切错误都归类于自己前些日子才‘醒’了过来,有些事不甚明了所以做事就冲动了些。反正,能推脱就尽量推脱,要先将负面印象扳平。
“从今后起,你无需到书房伺候。”周文玉想了想,下了决定,“明日里你就改去书阁内梳理下那里的书籍,若是遇到少爷查书,你直接退避三舍,若无其他事以后你就呆在那吧
结果,周文玉好气又纳闷的发现,他心目中惶惶不安的人此刻正吊儿郎当的依靠着柱子一双贼眼死死的盯在自己身上,眼中尽是痴迷之色。
“说完了吗?”
“我虽不才,却
“奴才不敢。”心里却暗道,只要你能把心里的不快吐出来才好,一直不言不语那才是真的难办了。
为周文玉的美而倾倒的朱七也精明着呢,心里明白如果再入不了主子的眼,这辈子只怕就是和他步入两条平行线了。他一收吊儿郎当的神色,垂脸肃目。还别说,他这一变脸还真有几分忠心耿耿的模样。极为真诚的道,“朱七为前次夜晚冒犯到主子深感愧疚,还望主子能不计前嫌原谅则个。”这是他叨念了数天的想法不吐不快,那一晚的一切其实他并不后悔,这只是他的突破口,用来打开话题。
周文玉闻言抬头,美目朝着案下站着的人扫了一眼,一双柳眉轻颦却不是为了朱七,美目流转似轻讽又如讥诮却是不语再度投入公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