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顺利的出得宫,两人便沿着长安街一直走到五崖岭山脚。
五崖岭山势不平,入口就如同一面镜子一般直立在那,且雪水融化而濡shi了泥土,没点武功底子的人想要上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萧雪咬咬牙,背牢了不会武功的许风,就施展起轻功往山上蹿。
但许风再瘦,好歹也是个男子,光是骨头的重量就够她受得了,更况且现在是要上山,而不是在平道上行走,她会感到吃力也是难免的。
等她好不容易把自己与许风都送上了山,不但背后被汗水给浸shi了,就连体力也几乎丧尽。
她强撑着一口气,领了许风往深山里走。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被几棵白烨树围绕着的草屋才入得两人的视线。
许风扶着萧雪上前敲门,才敲了几下门便被打开了,一个双鬓微白的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萧雪忽然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爹」。
那中年人先是万分讶异的睁圆了眼,随后在瞥见萧雪唇角的血迹后,便光火的一把推开了许风,替代他扶住了萧雪。
可怜许风从未习过武,方才被他这么一推,五脏六腑便也受了不小的罪。
「小雪,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萧绍云急急问道。
「许公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萧雪哪里还有心情去理会他,只顾得上担心许风有事没事。
萧绍云长吁了口气:「你们先与老夫进屋来,且让老夫替你们疗疗伤再说吧。」
进得草屋,萧绍云边替萧雪运功疗伤边听她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爹?」萧雪有些惴惴不安的开口道,「你会帮我的吧?」
萧绍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的点头道:「如果时间不长的话,……他要留在这儿,也不成什么问题。」
「那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啊!」萧雪喜滋滋的吐了吐舌。
「真是怕了你了,」萧绍云的面色总算好看了些,也不再令人一见便心生畏惧,「对了,他叫什么啊?」
「许风,言午许,风是风声的风。」
萧绍云「哦」完一声,忽而面上带了些惭色的对萧雪说道:「呃……小雪啊,你娘她……现在过得还好吗?」
「很好啊,」萧雪飞快的应道,「丞相府又不是五崖岭,娘在那儿可是要什么都有,也什么都不会缺,又怎么会不好。」
「那就好。」
萧绍云点完头,看了看天色后,道:「我瞧这天也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宫里,别叫人生疑才好。」
萧雪也点了点头:「那许公子,你且先留在这儿,等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萧雪一走,萧绍云就利索的熄掉了草屋里所有的煤油灯,而后对许风说道:「不早了,你也早些睡下吧。」
许风应声躺在硬邦邦的草席上,可没多久他就觉得有些乏了,虽然他是在大病未愈的状况下奔波劳累了一天,疲倦也不是没有,但奈何就是缺少了睡意。
无奈之下,他只好睁了一双大眼,木木的望着屋顶发呆。
「小风,你睡了没?」蓦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另一边的草席传来。
「还没有,」许风舔了舔干涩的唇,「萧叔你呢?也是睡不着吗?」
「唉……小雪的武功,是我亲自教她的。」
「嗯。」许风虽然不是很明白萧绍云为何会对他说起这番话,但他毕竟不是一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是以尽管他心中存有疑惑,但最终却也是没好意思问出口的。
「我并没有看错,她是有学武的天赋的,只是可惜她的心并不是系在武学上的,因此无论我怎么费心的教,她在这方面也仍是学得一知半解。」
「嗯。」
「老夫这一生,光是因为武功,就对不起了太多人,要是我不痴武,淑儿她也不会只留下孩子,而义无反顾的进了宫,要不是武功……我的……我的儿……」
如果不是因为武功,想必,他的儿,他的风儿也不会在八岁那年被野兽给叼走了。
有泪濡shi了萧绍云的双鬓,尽管许风安慰的话语说了一大堆,但他仍是抽抽噎噎的无法停止哭泣。
待到三更天时,年纪差不多半百的萧绍云才总算是哭累了,也能入睡了。
可怜许风不明所以然的陪了他这么半天,老早就架不住疲困的想要睡去了。等伺候他哭累了,许风也立时就昏睡过去了,哪里还记得起失眠是个什么滋味儿。
三天后,萧雪也果真没有食言的从宫里扛了一大包东西来。她还因为担忧许风吃不惯山里的野味,而把宫里各式各样的甜点给装了一小包带来。
「宫里……现在没出什么事儿吧?」许风低垂下头,边把玩手指边不安的问出口。
萧雪勉强笑道:「怎么就没事呢?王爷他们一发现你不见,可都要急疯了,就差没把京都给翻一遍了,还张贴了皇榜,但凡知道你行踪的人能获赏一千两黄金,能捉到你的人可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