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昨晚因为常少而持续的坏心情,一直到了早上都没有消除的意思。
常少难过也就罢了,结果只说了句“你休息,我先走了”就真的不回来了,我等到半夜,都没见到他像往常一样回来和我斗斗嘴。
我顶着两个偌大的“国宝级”黑眼圈,无力的推开房门。
有人听见动静,二话不说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
低头一看,不出所料对上了怜白亲狎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
离袖管的那么严,我出凤宣楼的时候还榨干了我的资产。这小子看起来生龙活虎的,一点也不想受罪逃到唐家堡的样子。
怜白朝我眨眨眼,踮起脚尖凑上来蹭蹭我的脸。
还没说话,就听见一个磁性的声音。不温不火,沉着冷淡。
“怜白,你这样到处跑,倒显得你是主子。”
怜白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把脸埋在我的胸膛里闷闷的吼:“我就要就要就要……”
来人是一个而是若冠的男子,靛蓝色的绸衣映着阳光,泛出一阵青色的光芒。说到相貌,应该是典型的书生样,忠臣风。
他见了我,微微颔首,“在唐家堡见到‘芳华公子’,实为有幸。”
怜白听了,反应比我还激烈。他一个转身,白皙小巧的手指便指着那男子,道:“澹台逸,你休想打谙谙的主意,就你这体格,一晚上谙谙就会被你玩到——”
知道这小祖宗接下来的话我心脏承受不起,立马伸了手捂住怜白的嘴,笑道:“呵……呵,那个,怜白是你带出来的吧?”
“是赎身。”澹台逸略微看了怜白一眼,抬眼不温不火的道。
我感慨,这年头能为娼ji赎身的少,更何况怜白还是一个小倌。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
我放开怜白,低头斜着眼,半信半疑地问他:“你愿意随他出来?”
这“随”可不是“跟”。就像第一次见到常少时他说的,凤宣楼的几个红牌,哪个不是腰缠万贯,不是出不来,而是不肯出来。
怜白蹙了眉,撇过头去,“你……你都可以出去,我为什么不能?”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随我出来似的。面前的澹台逸也不恼,就站在一边看着怜白。
说也无聊,便跟澹台逸聊了几句。说到身份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看女婿的老妈子,怜白在一旁倒是自自然然。不过澹台逸不是一般人,他和微生落颦差不多,以“药”闻名于江湖,只不过微生落颦是“医药世家”,而澹台逸是有名的“毒公子”。
如此,便一起早早来到了石桩擂台。
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低声细语各自认为的比武结果。
四处望望,果然不见常少,就连微生落颦这个喜欢一大早起床凑热闹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怜白坐在澹台逸的腿上,细细的腰被对方箍得死死地,动弹不得。
我转过头去,只见怜白两只小手在半空中无力的挥舞着,离我还有半寸的距离。对上澹台逸的眼光,对方毫无感情的朝我点了点头,末了又道:“‘芳华公子’一直心神不定,不知在等何许人?”
“那个,你叫我郁谙就好。”不然总觉得不舒服,全身起鸡皮疙瘩,想了一下又道:“我之前一直和微生公子在一起,没他了不习惯,现在倒是想找找他。”
总不能说常少,我的气还没消。
“你说的是微生落颦?”怜白忽然就安静下来,听不出语气里的情愫。
“你知道他?”随口一问,毕竟微生落颦好歹还是微生镜岛的人。
怜白冷笑一声,道:“也不知道为什么,离袖最听不得这个人的名字。从前微生落颦来找你的时候,离袖看你面子才只是躲躲他。结果有一次两人碰上了,微生落颦还没说话,离袖随手就一花瓶砸过去,差点毁了那家伙的容。”
“……”
看来这两人不光有一腿,还有仇。
接下来怜白没有再在澹台逸的怀里闹腾了,变成了一直唧唧哇哇的跟我说个不停。看着澹台逸渐渐铁青的脸色,我只好起身告辞。置怜白的“谙谙回来”的惨叫不顾,我立马溜出了比武场。
走在唐家堡偌大的山水林园,珠帘画栋,忽然想起初见唐继恒的场景。
不免有些难过,唐继恒当日叫我站在树下,看这樱花飘落中郁谙的笑颜,绝对是不舍和绝爱的情愫。
有些事情不用问,因为它的过程不重要。如果我爱你,那么接下来所做的一切,无论对不对,成败与否,我都是爱你的;如果这期间出现了不可预料的万劫,我依旧爱你。
“郁谙不值得你这样。”
冷不防一个声音溜入我的耳朵,像是一根钢丝挑起了心脏的血rou。说不上很疼,却知道接下来会更疼。
听这样的话,乍觉还以为会是唐继恒,但是那入耳声音,分明是昨晚在我耳旁低喃的柔软。
“郁谙不值得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