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念秦楼已有些晚,屋中人的气息却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
“是你?”
“惊讶?”带着笑意的妖娆声音。
“没有。”今晚来找他的人太多,此时就算是帝台门的人在这屋中,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了。
上前把离忧向自己拉近了些,“我们马上就会正式见面了,可以一直一直待在你身边了哦。”
“你果然是闲。”
“呵呵,不要这么说啊。我可是很期待,这马上就要掀开帷幕的,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故事哦。”意念一动,门“吱呀”一声关了上。搂抱住离忧,“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呢,小娃娃。”
离忧不答话,却也任由自己被抱着。
耳边传来轻微的扑翅声,而后渐渐转无。有羽毛扫过肌肤,凉薄的触感。
安晗自言自语道:“在人界还是做常人的打扮好。”而后俯下了些身子,头略低,靠在离忧左边肩上。
沉默了一会儿后,离忧将安晗与自己拉开些距离,双眼眨了下,扯出惑人的笑颜,却带着冷然,“我只是我。”
本有些戏谑而深处却藏了怀念的表情褪去,叹气,有着一贯的笑意,然多了自嘲,“呵,离儿你看,即使你身上只有他万分之一的血,我也会如此不自禁便喜欢上啊。”手搭在离忧双肩,低头,额抵着额,气息直接吐在离忧脸上,“所以,你可能体会,我有多爱他?”
回复淡然平静的表情,直白道:“不能。”
“不要这么无情啊。哦,我都忘了离儿还不懂这些感情呢。不如由我来教教离儿吧?”为离忧抚开散下的发,反手一勾,却又将发带扯了开去,青丝滑落,披散满肩。不满意的摇摇头,“不要遮去那么漂亮的脸。”离儿你可知,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可以如你般像他七分的容颜了。请不要让我连这最后的寄望也不得见,好么?
手指从离忧的眉开始滑落,眼、鼻、唇,一寸寸一分分,擦去了脸上的易容,手下的容貌开始蜕变,“离儿你早就发现了吧,身体与常人的稍有不同,各种机能都是极致,和前世你那个身体一模一样。”即使只是那一滴血,只要是他的,也是世间无可比拟的。
离忧的头发开始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开来。闷哼一声,嘴角有血丝滑过,“你把‘化颜蛊’解了?”解了伴随十年“化颜蛊”,卸了熟悉到即使自己看不见仍是可以完成的易容,如今是怎样的面貌离忧本人也不得知,会和上一世的一样吗?
“不错,虽然手段强硬了些,但是由我为你除去可以把伤害减到最低。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不要让我失望。”看着眼前孩子的容颜,渐显迷恋,“真像呵……”
转过头,让自己脱离那双手的桎梏,“‘他’是谁?”自己与那个“他”有什么关系?
笑,却不回答,两根手指钳制住离忧的下巴,又让他面朝自己,“即使媚惑术是以前他们教授你的杀人手段,但用成习惯就不好了,何况如今的这张脸,被别人看见可是会惊到他们的。不过既然你刚才是在我眼前展现出那么美丽的一面,这次就只小小惩罚一下好了,如何?”这个孩子倘若不是那般的灵魄,怕是真的会成为十分完美的杀人工具吧?压制住离忧的挣动,将唇缓缓印了上去,又在只差分毫的时候停了下来,如恶作剧得逞般笑出声。
“你——不要用哭的声音笑出来。”闭了闭眼,离忧蓦然开口。
太过悲戚,太过沉痛,究竟是几千几万年的情思,才成全了这瞬间的沉沦不可自拔?
泉鸣好不容易从风灵裔处逃回来,甫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个穿着靠色长袍的男子,脸庞被身边之人由风吹起的发丝遮了大半,唯一清晰的是一双眼,近于琥珀色的清淡,微勾起的眼角使人错觉这人生来就该是狡黠而坚定的,只是,现在这双眸中,竟是毫不掩饰的哀恸。而他怀中的男孩,藕荷色的衣衫与那墨黑长发相映生辉,仅那长及脚踝的发就已让人沉醉,更莫说那五官轻描细绘,风动色如月华,一个只要看了一眼,就容易丧失自我的人。
很相配很和谐的画面,只是气氛苍凉,历经沧桑的沉重。
此时,两人皆是以还未反应过来的神情,回头望向泉鸣的方向。
“堇——?”理性上知道自己该怀疑,情感上却早已肯定。
离忧仿若未察觉有什么不妥,平常道:“回来了?很晚。”
“嗯。”还是有点怔然。
安晗收回抱住离忧的双手,“既然你家泉鸣已经回来,我就先走了,不用很想我。”往门口走去,与泉鸣擦身时,意义不明的笑了一下。
泉鸣沉默,这人之前的窒闷气息已被随和妖冶替代,只是平添了些不满,是不满自己回来打扰到了他,还是为自己看到了他外露的情感,或是别的什么?转身关上门,泉鸣问离忧,“那是谁?”
“一个闲人。”
笑笑,“小堇何时认识的这人?”泉鸣与离忧可说是形影不离,照说离忧认识的泉鸣不会不知道,可他却从未见过那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