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萧月只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莫辰恶毒的眼神再次扫向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要以为你可以逃出去。”
少年的心里只剩下那不可化去的冷然。
尘,你说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我的羽,那是当然的。
是谁在那如情人般的嬉笑呢喃。
“哥,亲吻鱼真的不可以分开养吗?”
“我们会分开吗?”
“不会,就像这亲吻鱼,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黑暗中,有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蜷缩在地上,暗红的血染红了那纯洁的白色,满目的猩红,那染血的小小身影只是紧紧地抓着胸口,头埋得低低的,凌乱的头发把那人的脸掩在黑暗之中。
……好痛……好痛……
嘤嘤地低泣从那小小的身影传来,那人的头缓缓地抬了起来,朦胧中只是看到一双凄楚而绝望的眼睛隐隐有泪光,看不真切。
一阵清风乍起,迷雾忽现,刹那间,刚刚那血泊中的小小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庄主……你醒了。”
赫连冷珏坐起身来,黑色的长发滑过棱角分明的脸庞,单手扶额,思绪还沉浸在刚刚不明所以的梦里,刚刚是怎么回事,那是什么,好像梦到了什么,他想看清楚,却拨不开那层层迷雾。
“我怎么了。”赫连冷珏皱了皱眉又恢复了往日那没有丝毫表情的样子。
“属下刚刚看到庄主倒在桃花树下,还以为庄主遇刺了。”庄主武功出神入化怎么会突然倒下,侍卫炙风百思不得其解,但见庄主无碍也不敢多问。
“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回庄主,一切已安排妥当。”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
“庄主……”炙风犹豫着要不要把最近九霄宫的事情告诉庄主,最近江湖上盛传,九霄宫内乱,九霄宫主下落不明。毕竟少主还在那里,不告诉庄主这事好像有些不妥,虽然庄主好像不太喜欢少主的样子,但是毕竟是庄主的骨血,就算庄主再怎么不喜欢少主,也该想想这骨rou亲情。
赫连冷珏见自己的侍卫犹犹豫豫的,也不见有下文,揉了揉眉心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庄主,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炙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盯着赫连冷珏,生怕他有什么不悦,“九霄宫内乱,九霄宫主下落不明。”
“那个孩子呢?”赫连冷珏没来由的就蹦出了这么一句,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庄主是说少主吗?少主也下落不明。”炙风心道,果然庄主还是在意少主的,毕竟血浓于水,父子哪来的隔夜仇。
下落不明吗?莫名的赫连冷珏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个与自己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孩子,那个让自己愤恨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当初送走的时候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如今怎么又变得在意起来了。
“找到他。”赫连冷珏的看似无情的薄唇只是吐出了这三个字,也许真是为了那莫名的亲情,那如不化寒冰的心里只是这样不停的对自己说。
阳春三月,正是乍暖还寒时,微风拂过清澈的湖面。只见几抹黑色的剪影掠过湖面,碧波漾起层层涟漪,细看却是报春使者——几尾燕子罢了。载了杨柳的湖岸边刚刚发了几许嫩芽的长枝交错丛生。
路上的行人都是行色匆匆,街上不时有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那几尾燕子掠过人群,飞进了一幽深的小巷,暗巷深深,老旧的青石板上有那么几处小水洼,想是前些日子下过阵子雨,还没有干透。
那几尾燕子几个回转就掠进了一处小院,飞进了屋檐下的燕巢里。这院子是一个极其幽静的四合小院,小院看上去虽有些年头,却很是清雅。有些灰败的院墙上爬了些许刚发芽不久的嫩绿藤蔓,分jing错生,墙角下长了些青苔。墙根的不远处有一棵上了年岁的老槐树,茂密的枝杈遮住了这三月的艳阳,老槐树下摆了石头做的桌凳,树荫遮住了大半个石桌。
此时石凳上正坐着一个弱冠的素衣少年,十七、八岁的光景,少年的眉眼间有些许淡淡的愁绪,眉头皱的紧紧地,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石桌上黑白分明的棋盘,黑子已然把白子吃的死死的,再无任何退路,要寻出一条出入,杀出重围真真是难上加难。
‘咯吱’一声响动,小院的大门突然开了,先是看到一只锦色的靴子,紧跟着靴子的主人也迈了进来,来人是个男子,穿着繁复缛文的袍子,肤色雪白,带卷的发梢,微吊的双眸是罕见的妖异金色。
原本在老槐树下的专心致志的少年听到动静,忙转头,露出一个笑脸,刚刚的焦急已然烟消云散。
“祭叔,你回来了。”
被少年唤作‘祭叔’的男子,缓步走向少年,依着石凳也坐了下来,他扫了眼石桌上的棋盘,又看了看少年。
“怎么还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