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一生只能相信一次,那我是否还能期盼?
曾经以为谎言最伤人,却不知道有一天真实也令人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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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宫里的传召时,我正坐在红袖阁的小榭里甜甜蜜蜜的吃点心。空气中有了一些温润chaoshi的气息,夹杂着一丝清甜。一切,都是初夏的预兆。
那次以后,南巡很快就结束了,回来以后也没有人提起,好像那是个从没发生的事。
捻下一点面片撒入水中,河底的红色锦鲤匆匆的过来抢食,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
上灯节吗?我将头靠在红漆的柱子上,听说是合家团圆的日子呢,也会有团圆饭,放花灯,夜市什么的。这么说来和中秋节很像呢!
觥筹交错的声音驱散了深宫的寂静,曲临渊执起酒觚,眉间是君临天下的冷漠神色;"上灯佳节,朕与众位爱卿不醉不归。”
华灯初上,歌舞升平。舞姬们艳色的纱裙展开,连空气中都染上了颓废的色彩。
酒色迷人,我看着所谓的朝廷重臣虚伪的笑容,听着他们违心的话语,感到一阵厌恶。转脸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随便寻了个理由离开了宴席。
在亭台下站立许久,总算把那浑浊的气息消散了一点。想到离席太久总归不好,计算着这宴席也快接近尾声了。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回去,却看见一个穿着宫服的的小太监打着灯笼过来。
“原大人,皇上召见。”
“好,是在议事厅吗?”我有点讶异。
“不,大人,是在元龙殿。”
元龙殿?那不是寝宫!心中暗自思量,跟着小太监走出花园。
推开宫门,层层厚重的秋香色纱幔卷起。尽头,曲临渊懒懒的靠在软榻上,手支着引枕。见我来了,坐起身来,径自走到桌边。那里已放着整套的酒具。
“原爱卿可有家人?”他转动酒杯。
“家道中落,应考前只有一个远方表亲扶持着生机。”这些事他应该不会不知道吧?或者说我想让他知道的都应该知道了。一个上位者怎么会没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那爱卿也不必急着回家团圆了,正好陪朕喝杯酒吧。”
“是。”我应声坐下。
席间一直很沉闷,两个人都静静坐着饮酒,压抑的气氛悄悄的蔓延开来。
“今天是青梓的忌日。”曲临渊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一室寂静。
我讶异地想要抬眸,觉察到自己的举动,垂下眼帘,静静的听着。
“第一次见到他时朕十七岁,Yin险之处非寻常百姓所能想象。十七岁的成人礼上绿梓被作为男宠送给我。充满着Yin谋算计的后宫里,绿梓就像一束清凉的阳光。清明如水的眸子好像永不能被世间所污浊,那样一个洁白如雪的人,应该是任谁都会爱上的吧。”
曲临渊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后来有人告密说绿梓是jian细,我不相信,可是事实由不得我不相信。那个时候我多想他说一句冤枉,也许我就会原谅他了。赐死的那天朕既然没有感到伤心,一杯鸠酒结束了他的性命。”
听了这个故事,心里总有些震动,但是忐忑却占据了心理。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自古伴君如伴虎,知道帝王的秘密是很危险的,但他却没有任何下手的意思,却好像故意告诉我似得。
在我怔仲的时候,曲临渊已明显有了醉意,平日凌厉的眼神开始飘忽起来,目光迷离。
“青梓。。。”他喃喃道,突然伸出手,似要抚上我的面颊。
“皇上,您喝醉了。”我心里一惊,急忙退开身去。曲临渊一下失去支撑,摊倒在桌上。
慢慢上前,伸出手指试了试鼻息。呼吸绵长,已然是睡着了。轻轻叹了口气,静看着一国之君毫无防备的睡在我面前,往日高高在上坐在王位上的冷漠退去,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
既然是个普通人,那么也会死吧!缓缓伸出手,放在他的脖颈上。
只要用力,不需要任何利器就可以轻松结束他的生命,那么一切是否可以结束了。
指尖一点点用力,看着那人因为呼吸困难而浮上chao红的面颊。
再用力一点
在一点。。。
松开指尖,放了气力,力气chao水般从身体中流逝。深深吸口气,使一度停跳的心脏再度活跃起来。
果然,我还是没有杀人的天赋吧,不够狠心,这是最大的弱点。
沉睡中的人仿佛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我走过去架起他的肩:“皇上,臣服侍您安寝。”
真重!缓缓将他放倒在床铺上,活动活动酸痛的手臂。伸手捻灭了烛灯,推出门外。
合上门的那一刹那,似乎从床榻上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呼唤:“青。。。”
青梓吗?将门慢慢合上,转身走进黑暗。
穿堂尽头的身影已经消失,寂静里传来一声轻叹:“轻,轻羽。。。”然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