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落尘在殿外轻唤一声,未听见声响,便推门进来。
清晨的霜露沾shi了薄衣,苍逝披散着头发坐在窗边,眼光迷离的望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檀香炉里升起寥寥青烟,在阳光下折射出朦胧的金色。
修长的手指伏在窗沿上,在晨光下显得有些透明,长发披肩,落落垂下,直到脚踝。落尘看着,不觉有些痴了。
忽闻一声轻笑,落尘抬头,看见苍逝正眼含笑意的看着他,才惊觉刚才竟不由自主的晃了神。再看向苍逝并无责怪的意思,才微微低下头,按捺下脸上的chao红,端着茶杯走了过去。
知道服侍完苍逝用好茶,落尘整理好茶具合上殿门,才长舒一口气。来到寒水殿已半月有余,见到宫主还是不免心跳加速,慌中出乱。幸而宫主并为责怪过,宫主。。。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想起几日不见的好友,落尘不免有些歉然,毕竟朝暮以前帮过自己那么多。
走入内院,看见紧闭的房门,落尘有些讶异。从自己调往寒水殿以来,朝暮便有些奇怪。以前起得很早的人,现在居然不到日上三竿不会醒。
落尘推门,果然看见靠在榻上睡的正香的人。轻笑一声,掩了门,像寒水殿侧殿的方向走去,今晚是自己当班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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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又是那个梦吗?
树下秋千上的孩子仍旧坐在那儿轻轻晃动着秋千架,周围是铺天盖地的离伤花,飘飘洒洒的宛若一个凄迷的梦境。而自己就在梦中。
熟悉的水纹荡起,少年站了起来。同往常一样,欣喜的感觉像一把小小的锤子敲击着心房。
接着少年好像看见了什么,奔了出去,撞进一个人的怀里。画面并未像意料之中般停止,竟逐渐清晰起来。落尘抬头,清清楚楚的看清了来人的容貌,那是。。。。。。
从床榻上猛然坐起,心悸的感觉还尚未消散。自己怎么了,竟然还梦见了宫主?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那是自己。。。
落尘感到脸颊腾地烧红起来,连忙用两手捂住,试图降温。
“怎么了,没事吧?”耳边传来一个自己觉得怎么也不会在这时出现的人的声音。
“宫主!”落尘睁大了眼睛,又觉得自己的眼光太过放肆,连忙垂下头,“落尘无碍,不过做了一个梦罢了。”
“什么样的梦,可以和我说说吗?”苍逝在榻边坐下。
宫主的声音好温柔,好像把一切都告诉他。还没思量完,话已经出口了,
“梦到了开满花的院子,树下的秋千架,白衣的少年,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宫主。”落尘说完就后悔了,这种事怎么可以说。
再看向宫主,正低下头仿佛在思索着些什么?落尘不由慌了神,宫主该不会认为自己有非分所想吧?
“那。。。不过是一个梦罢了,我不是。。。”
“那不是一个梦。”
“啊?”落尘惊讶的望过去,苍逝正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那是你前世的记忆。--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有这种感觉了,现在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你,是我前世的爱人,我的弟弟,这个世界上我唯一重视的存在。---离伤。”
他在说什么?宫主在说什么?为什么我都听不懂。
什么前世,不要再说了!脑袋里好乱,好想逃!!
落尘恍惚的跌跌撞撞的下了床,赤脚冲出门外。飞奔起来。
金色宏伟的建筑从两旁闪过,夜色沉沉的黑色的巨大的网一样压在心房。
你,是我前世的爱人。。。
我的弟弟。。。
这个世界上我唯一重视的存在。。。
离伤。。。。。。
离伤,离伤。这个名字在熟悉不过,云疏宫里唯一盛开的花朵。那个被灵族当做神一般存在的宫主在加冕仪式上说过唯一爱着的人,那个刻在寒水宫的玄武岩上,永远载入历史的名字---离伤。
宫主说这是他唯一爱过的人时,自己曾偷偷羡慕过。
现在,他却告诉自己,你就是离伤。
现在,应该怎么办。。。。。。
落尘抱着膝盖坐在屋檐下,怔怔的发愣。足尖有shi润的感觉传来,落尘看去,更多的水珠落了下来。
下雨了!
雨水急促的落下,满满交织成一片雨帘。
好冷!落尘缩起身体。屋檐窄小,挡不住风雨,薄薄的衣服不一会儿便被打shi了。恍惚中又回到五年前的那个夜晚,自己倒在路边。寒风一刻不停地灌进身体,全身都已冰凉。
要死了吗?可是不想,不想啊。。。。。。有谁,有谁来救救我?
意识开始涣散,接着身体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传一声幽幽的叹息。他下意识的抓紧那人的衣服,不要。。。不要丢下我。
。
再次醒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