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茗十八岁那年,刚升上大学。上的是国家重点,对于从小家教严格的她来说,能够上这样的一所大学是在意料之内的。日子很平淡,每天除了学习便就无所事事了,用景茗父亲的话说,便就是“路已经给你铺好了,你只需要好好学习,别的什么都不用管了。”
也许,她本应该如夏父亲所安排的过完她的一生。但,谁又能够料到?在升入大学两年后的今天,她竟会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推下楼去,当场惨死?!
我真的死了吗?
这个问题景茗不止一次的问过她自己,如果她真死了的话,那现在的她又算什么呢!
“啪!”手中的镜子被她猛地摔到了地上,立刻便碎了。
镜中映出的,是一个俊美得令人窒息的男子:黑发如瀑,矢颜若花,分明是人间的绝色!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妖魇的光芒,俊美孤傲的脸庞隐隐透出一股清灵出尘的气质,烛光下飘然秀逸犹如出尘仙子。
明明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但那眼中却透出了,她独有的淡漠神情!
这又算什么呢!她的身体哪去了?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景茗面色Yin寒,眉头紧皱,越是想,心中越是烦躁。胸口憋了一股气儿,闷的她生疼。
她想要发泄!狠狠的发泄!于是,她也就这样做了。
用力地将身上那长长的袖子,挥向桌子上的东西,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便“哗啦哗啦”的碎了一地。
由于她之前是坐在椅子上的,起来时用力过猛,凳子也被撞翻在地,更是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桌子上没有东西可发泄了,景茗便就将目光移向了角落里的花瓶。走过去时,似乎嫌倒在地上的凳子碍事,便一脚踹到一边去了。
景茗摔花瓶的时候,面容有些略微的扭曲,带着些狰狞。那是她心里的Yin暗面,却在此时不经意的流露出来了。
现在的她,心里有些极度的暴躁,这些过激的行为,是她心里不安的表现。而这些她本人并没有发觉。
巨大的花瓶摔在地上的那一刻,她似乎有了某种程度的释放。额头上已见些许汗水,她喘着粗气,脸上的笑容有着些许的恶劣。
而在花瓶掉地的一瞬间,屋子里的木门也“吱拗”一声被推开了,花瓶的碎片正好溅到来人的脚前。来人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发出了一声尖叫。听那声音,显然是个女人。
要是被扎到就好了。景茗恶劣的想着,不过这念头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
景茗转过身,面向来人的方向。原本有些紊乱的呼吸,也在转过身的那一刻,平稳了下来。
恢复了淡漠的景茗,就那样出尘的站在那里,与周身地上的碎渣碎屑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好似那满地的“杰作”似与她无半点关系的。
这让刚进屋的静容一时间有些恍惚,似乎……大概这些……并不是主子做出来的吧?不过这也只是一恍惚,这屋子里刚刚就只有景茗一人,事实早已摆在了眼前。
“主、主子,你这是在做甚?”静容有些生气,想着刚刚闹完自杀,现在这又是在演哪出?
景茗抬头看向她,发现来人竟是一个妙龄少女。头梳柔云发鬓,身穿红色锦缎绣花边宫服。清秀的脸上两道柳眉皱在了一起,告诉着别人,它的主人现在很生气。
“没事!”景茗抬起下巴看着她说话,“屋子里有蟑螂,我只是想要抓住它而已。”
静容一愣,本能的相信了她“主子”的话,但是转念一想,她的主子因为那件事因该很生气才对,毕竟都想到过自杀了,现在又怎会有什么闲情逸致的抓蟑螂呢?静容了然,主子刚刚那是在发脾气吧?
可是,如果按照主子以往的性格,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啊?如果是主子的话,必定会唯唯诺诺的蹲在一边独自舔舐伤口的吧?还是说,主子现在真的已经被逼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了吧?毕竟连自杀那种事情都做出来了……
一想到这里,静容的心都猛地一颤。要知道,她可是从小陪主子长大的,主子对她的好,以及主子从小所受的欺负,她可是都历历在目。
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无法去改变什么,唯有真心实意的陪在主子的身边,给他一个安慰。
因此,她主子是什么样的性格,她最明白,自小的感情便可见一斑。因而,在她听到主子投湖自杀的时候,当真是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虽然他们年龄相仿,但是,她于主子,就如母子,主子给她的感觉始终都如一个小孩子般是需要疼爱的。然而,当了天子的孩子又有几个会真正的幸福快乐?主子自小便就受气,受了委屈无人哭诉时,便就只有她与之相依为命。
主子突然间改变的说话态度,也让她一时间感到无所适从。她突然间有一种被疏远的感觉……
“厄……主子,下次抓蟑螂这种小事,让奴婢做便就好。还有……让奴婢看看,主子有没有伤到?”静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若无其事,不露出心中的那些尴尬。
未等景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