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8日23:41:36
我在这片没有人烟的树林里迷路了将近4个小时,手机信号在这里完全消失,无法向外界求援。
因为天色太暗不得不放弃继续探路,幸运的是我发现了一个可以供我呆一晚上的废置山洞,希望明天能有所收获。”
乔子楠合上日记本,抬头注视着身前将材枝叶燃烧的劈啪作响的火堆,腾空舞动的火焰投射着橘黄的火光,照在他脸上打下一侧Yin影,身后的洞壁上是他被拉得扭曲的影子。
他双手摊开笼在火堆前汲取温度,驱散身体里的寒气。
洞外簌簌的下着雪,寒风卷着雪片打了个转沉积在洞口,浅浅一层。在若隐若现的火光里度上一层橘黄。乔子楠顺着积雪望向外边,黑黝黝的像是魔鬼裂开的嘴,Yin森恐怖,偶尔会听见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挠在人心头一抽一抽的恐惧。
他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没有取出背包里事先为这次登山过夜预备好的睡袋。心头一缕担忧令他不敢在这样的夜晚里睡着,他迫使自己保持清醒随时应对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乔子楠看了眼左手腕带着的表,短针指着11,长针指着49,粗略的按照冬日7点天亮计算,他还需要在黑夜里熬上七个钟头。而这七个钟头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尤其是在这片了无人烟的林子。
林子里的夜晚Yin凉,凉气就像是南方的shi气,穿得再厚也能感觉到一股子凉意在骨子里窜。乔子楠搓着手拢在嘴边哈了口热气,然后双手交叉着伸进了衣袖里,当手心摸索着握住自己的手腕,紧贴着的是肢体的触感他才感觉到了些踏实。
要说乔子楠为何落到如此境地,那得从头说起。
这座山是老家里一座偏僻的山峰,常年没有什么人烟,也没什么野生动物,因为风景秀丽,渐渐的被开发成了一个小景区。知名度不高,来这儿的大多是老家附近几个乡镇的村民,很少有外地人来这。
乔子楠从小在省城长大,很少接触家乡,这一次回来是因为老太爷离世。老太爷是养乔子楠长大的人,也是他唯一的亲人,老太爷从小盼着乔子楠这唯一的孙子有出息,自小就把他安插在城里读书,当年乔子楠不愿意离开,还把捧在手心里供着的乔子楠狠狠打了一顿。
老太爷过去是个土地主,被批斗过,游过街坐过牢,经历过大世面,知道小乡小县当上乡长县长也就那么回事,就盼着乔子楠能给乔家长脸,不要像他那个没出息的爹,讨了个那样的老婆到头来还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说起乔子楠的妈,那是整个村子里都要嚼舌根的人,老太爷更是听见她的名字就要气得喘不过气,嘴里只会念叨着孽障。
当年乔子楠的爹是村子里有名的知识青年,在老太爷从小严厉的教导下满肚子的墨水,诗词歌赋张口就来,人长得是十里八外找不出的好模样,脾气也是远近闻名的好相处,也没有不良嗜好,打哪儿看哪儿都顺眼,越来越喜欢,当年乔家私底下不知道多少姑娘家托家人问媒。
可乔子楠的爹入了城工作了几年后就偏偏看上了个风尘女子,还一声不吭登了记还怀着孕回来了,模样是漂亮,一张俏丽的脸上全是些水水粉粉,穿的花里花哨,举手投足里是一股子撩人心的风尘气,话里话外透着对乡下人瞧不起的词汇,明眼人都瞧得出心眼不好,可乔子楠的爹被爱蒙了魂,加上没什么心眼,硬生生被骗光了家产,媳妇也跟着别人跑了,留下一个尚未满月的乔子楠。
从来过得是顺顺当当的乔子楠爹一下就被打击的一蹶不振,老太爷本想着,隔段时间孩子想明白了日子还是照样过,可谁想,祸不单行,没几个月熬红了眼一晕进了医院查出了癌症晚期,没多长时间就撒手人寰,还不到一岁的乔子楠就被一夜苍老了十几岁的老太爷抱回了村里。
日子就这么两爷孙日熬夜熬的熬到了现在,眼看着乔子楠毕业找了份工作,正打算接老太爷入城去安享晚年。老太爷就没了。
乔子楠撇开习俗,不顾乡里邻居的劝阻,恭恭敬敬给老太爷洗了澡换了衣,亲手将老太爷送进了棺材,老太爷走的安详,躺在那就跟睡着一样。
趴在棺材边,乔子楠抓着老太爷的渐渐僵硬的手,脸贴着冰凉的手心蹭了几蹭,没说一句话没流一滴泪,沉默的把老太爷安葬了。
后来回去,请了假,准备了爬山的用具,来到这座山。
老太爷生前喜欢走这片林子,他说清净,什么烦心事都不用想,走一圈下来,感觉人生就又是新的开始。
自此成为孤身寡人的乔子楠,就想踏着老太爷留下的步子走一圈,全当做留念。可没曾想,这一走就迷了路。
一路下来,乔子楠没见到过什么人,当天色还没有暗下来的时候,碰见过两三个散步的大婶,等天色一暗,这林子仿佛就只剩乔子楠一个人了,静悄悄的有些瘆人。
冬天也没有昆虫腹腔鼓动的呱躁声,鸟都迁徙去了温暖的地方,林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光秃秃积着雪的树枝。
穿着登山靴的乔子楠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