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尧又问了王管事如何打理一个庄子,庄子里哪个人做事机灵,哪个人偷jian耍滑,王管事也一一说清。
瞧着王管事有点打瞌睡了,张尧才说离开。
看着张尧一行人离开,王管事神色复杂,最终化作一声幽幽的叹息。
出了王管事的院子,李伯说道:“没看出来,王管事竟如此会打理庄子,这庄子里小到刚出生的娃娃,大到七老八十的老妪老翁竟都清清楚楚。”
张尧也随声附和道:“是啊,不然大太太又怎会放心的把这庄子给王管事打理,您在张府生活了那么多年,难道不知道太太是个怎样的人么,兴许太太也知晓王管事贪,但这个庄子本来就亏得大,在王管事手里还能正常运转,难得!”
“那尧哥儿是想把他收为己用?”
“不!”张尧斩钉截铁,“从一开始王管事就没想过给我活路,现在却能苟延残喘。这样的人,能屈能伸,心狠。倘若哪天翻身,死的人就是我。”
张尧神情严肃,“李伯,那烟膏子的做法,任何人都不能告诉。这东西,是魔鬼的礼物。倘若有一天,王管事死了,您也要把这东西,带到坟墓里。”
李伯心头一紧,他还从来都没有看过张尧如此严肃。
“张丽那丫头……”
“我自然也会警告她,她聪明,但野心不大。兴许也猜出我给她的罂粟跟烟膏子有关。只要她不告诉她娘,就不会生出事端。这东西,本来就不该出现在世上。”张尧脸上的厌恶和愤怒完全落在李伯的眼里。
李伯也不明,为何这东西,如此让尧哥儿厌恶,那王管事虽然离不得这东西,但也只是想抽而已。并没有如何。
李伯看着张尧的背影,有些话,终究还是没说得出口。他不知道,张尧对王管事的愤怒是真是假。不知道,张尧是否因为王管事骂了他贱人,等于变相的骂了六姨娘才愤怒,才对王管事起了杀心。
倘若张尧只是为了拿捏住王管事……想到此处,李伯的心里有点发凉。倘若真是如此,张尧还是以前的张尧么?还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少年,还是那个只是为了让自己母亲和妹妹过得更好而奋斗的少年么?
自从来到庄子,他跟在张尧身边也有几个月了。本来只以为是王管事激怒了他,才让他下了除掉王管事的决心。却没想到,打一开始,张尧便没有给王管事活路。
从刚到庄子,给了徐少白一个饼子,徐少白跟在车后面,徐少白砸开门,把门房的双腿打断。然后在王管事跟前示弱,意气用事的插手庄子收租的事情,每件事,看似无脑冲动,实则……能更快的插手庄子的事情,还能让王管事掉以轻心。原本与他说好循序渐进,慢慢拿下庄子,却没想,从头到尾,一直都在张尧的算计中。
李伯迷茫了,这样的主子,值得跟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