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王爷在汴京的行府也种了许多紫琼花树。
无赦出去找鲁青他们了,杪冬就独自站在树下,望着天空发呆。
最近好像总是在做梦。
紫琼花密密的枝丫将天空割成一小片一小片,浅金色的阳光透过枝叶细细碎碎地洒下来,落在身上扬起淡淡的温暖。
好像是些幸福的梦呢,只可惜,醒来后自己总也想不起梦中那些令人微笑的情节。
杪冬眯起眼睛,对着天空轻轻弯了下唇角。
大概是已经变老了吧,他想,就连记忆都开始生起锈来。
远远传来安平王爷一行人欢快的笑声,杪冬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的声音正逐渐接近。
站在树下思考了三秒钟,杪冬转过身,沿着这条小路走向花园深处。
大约是其他植物花期未至的缘故,出了紫琼花林,人就变得稀少起来。
杪冬沿着小路一直走到荷花池边,看着因为荷花未开而显得有些荒凉的池塘,心想那些人应该不会到这里来吧。
池中心有个小凉亭,杪冬刚想过去休息一下,却忽然发现水面上飘着几缕黑发。
他怔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是有人溺水了。
杪冬立即跳下荷花池,奋力将溺水的人拖上岸。
那是名年轻男子,从白净斯文的面貌和做工优良的服饰上来看,应该是受安平王爷邀请参加美人宴的某个少爷。
来不及多想为何他会溺水,杪冬单膝跪地,将那男子翻转过来,让他的腹部抵在自己膝盖上,然后掰开他的嘴,掏出舌头,再轻轻拍打他的背部。
看到那男子吐出些泥水,杪冬迅速将他翻过身,让那人平躺在地上。
杪冬触触他的呼吸和脉搏。
呼吸已经没有了,脉搏虽还在,却相当微弱。
杪冬抬高那人的下颌,掰开他的嘴,捏紧他的鼻子,深深吸了口气,再埋下脸,嘴对嘴地将空气渡到那人身体里去。
男子的胸廓随着空气的流入慢慢抬起来,杪冬松了口气,埋下脸继续给他渡气。
“哎呀!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杪冬正给那人做人工呼吸的时候,忽然听见女子尖锐的惊呼声,他闻声转过头,看见安平王爷一行人正站在不远处,面色各异地望着自己。
杪冬朝他们大喊:“快叫大夫来!”
那些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站着没有人动,杪冬有些焦急,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句:“有人溺水了,快叫大夫来!”这才有一个家丁样的人跑去叫大夫,他松了口气,用衣袖随意擦擦那男子刚才吐出的污物,深吸口气又俯下身去。
安平王爷默默看着杪冬沾染上污物的脸,面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推开贴在自己身上似乎被恶心到不行的月姬,收起扇子朝杪冬走去。
“要帮忙吗?”他问。
杪冬抬头看他一眼,比着那男子的胸口,说:“用掌心压住这里,另一只手的掌心像这样交叉放在这只手手背上,手臂伸直,往下压两至三寸。”
安平王爷盯着一脸理所当然地差遣自己的杪冬看了片刻,然后微微勾了下唇角。他没理会身后惶然说着“王爷还是让小人来吧”的家丁,卷起袖子一一照做。
杪冬配合安平王爷按压的频率继续给那男子渡气,等到大夫赶来的时候,那男子已经略有些意识,呼吸和脉搏也逐渐恢复了。
“这位公子没什么大碍,过会儿就能醒。老夫这儿有副方子,你们把上面的药熬给他喝,祛祛寒就可以了。”
送走老大夫,又命人把溺水男子搬到房间里去,荷花池边就剩下杪冬和安平王爷那一行人。
最会装乖扮巧的月姬早已缠着王爷坐夸右夸满嘴甜言蜜语了,杪冬站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垂眸避开那些人奇怪的目光。
水面上吹过一阵冷风,衣衫尽shi的杪冬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直看着他的安平王爷脱下自己的外袍给他披上,嘴里调笑着说:“美人救英雄也是佳谈,本王还真希望自己是那溺水的英雄……”看着杪冬目光躲闪地退开一步,安平大笑,道,“好了,美人还是去洗洗换件干净衣裳吧,要是染上风寒本王也是会心疼的……”
杪冬点点头,拘束地道了谢然后跟着家丁往回走。在经过那一众衣着光鲜的公子小姐身边时,他听见有人小声说了句“好脏”,杪冬顿了一下,抬眼看看那些捂着鼻子满脸嫌恶的少爷美人们,抿抿唇,小心往旁边退开一段距离,继续跟上家丁的脚步。
无赦回来的时候,杪冬已经洗过澡,正窝在椅子里擦头发。
“为什么要救那个人?”无赦一进门就问,脸绷得紧紧的,似乎心情不太好。
杪冬奇怪地看他一眼,道:“刚好碰见,所以就救了。”
“听说你还……亲吻了他?”无赦捏紧拳头,目光Yin沉,几欲杀人。杪冬没有注意,他又窝回椅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
“不是亲吻是渡气。”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