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鹤蹲在街边树荫下,眼前忽然哗啦啦跑过一群人,扬起的灰尘直扑他的脸,“呸!”他吐了一口泥,“怎么这么倒霉,谁啊,忙什么呢这是?”
那大一群人没跑多远,在他住的客栈前停下,通过缝隙看过去,隐隐有人满脸血污,被人背在背上。
顾泽鹤看见玄因大师出现在门口,满脸血污的人似乎跟他说了什么,他招呼着人进屋去了,那群护送兼看客也被打发走了。
刚才人太多没看清,不过这个时候来找玄因的……顾泽鹤没空想太多,飞快的跑回去,在门口遇见正出来查看情况的君冉。
“出什么事儿了?我在屋里听见说有人重伤?”他拉着顾泽鹤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定受伤的不是他,脸上焦急的表情顿时一松。
顾泽鹤心里一暖,拉着他的手腕道:“我没事,我看见有人被背着过来,是来找方丈的,你先进屋,我去看看就回来。”
慧真正好带着大夫回来,顾泽鹤跟在他们身后进屋,屋子里满满都是血腥味儿,玄因坐在床头,俯身在那人嘴边听他说话。屋子里很安静,顾泽鹤不自觉的也放慢轻脚步。
“贫僧知道了,施主先休息。”玄因示意大夫上前,他一脸沉重的走出来,外屋的人全部围上去,“大师?”
玄因环顾一圈,沉声道:“有一队从外地要去投奔我宝象寺的僧人遇袭,无人生还。”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顾泽鹤问:“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僧人?”
“不知道,只知道那些僧人并不是同一个寺庙的,看样子还有很多寺庙被袭,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压抑,过了很久,谢一刀打破沉默,问:“幸存下来的这位有没有说凶手是谁?”
玄因摇头,“他没说,伤的太重,还是等他伤好一些再说吧。”言罢转头对顾泽鹤说,“顾施主请随我来。”
顾泽鹤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不禁拼命回想静修离开的时候是走哪个方向的。
“这是那位获救的施主交给我的,你看,是你的东西吗?”
顾泽鹤接过来,看清沾满血的东西后眼前一黑,差点失手将东西扔出去。那是一块玉,就算那块玉碎成粉末他都能认出来。
他倏然握紧玉,颤着声音问:“出事儿的地点在哪儿?”
“哎……在城西,就在官道上。”这块玉是是顾庄主为了给儿子庆生特地让他开了光的,原先见着就觉得眼熟,这下看顾泽鹤的样子,玄因心里有底,带着这块玉的人就是他说的静修没错了,“阿弥陀佛,请顾施主节哀。”
“我……”顾泽鹤心慌得不知道要说什么,玄因拍拍他的肩膀,叫来慧明,“你跟顾施主去一趟,去看看也好。”
刚才他拍顾泽鹤肩膀的时候将一股真气一同打入他的体内,因为心急而乱窜的真气被引导着恢复平静,顾泽鹤深深的吸一口气,“谢谢大师。”
“去吧。”
一路上顾泽鹤一反常态的安静,埋着头拼命的赶路,慧明咬牙紧跟着他,暗自对他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好的功夫感到惊讶。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就来到出事儿的官道。两边的树木东倒西歪,不少树干被鲜血染成暗红色,被太阳这么一照,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这里已经没有尸体了,地上有很多马蹄印,想来官府的人已经来过。顾泽鹤站在一边眼神冰冷的盯着被血浸shi的土地,将手里的玉握得紧紧的。
慧明担心的看着他,正想叫他回去,矮树丛忽然摇晃起来,两人瞬间绷紧神经,对视一眼。顾泽鹤慢慢的靠上去,“谁!”
静修吓白了脸跌坐在地上,看见是顾泽鹤,他嘴角微微扬起,很开心的样子。
原以为死了的人好好的活着,顾泽鹤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盯着静修看了半天,脸上表情变换个不停,最后挤出一句话:“臭秃驴,你竟敢偷我的玉!”
静修脸上的笑慢慢淡去,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泽鹤。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草屑,“告辞。”
慧明闪身挡在他跟前,朝他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随贫僧走一趟。”静修头上顶着包帕,穿的又不是僧袍,慧明没看出他是和尚。
顾泽鹤这会儿缓过神来,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将静修拉到身边,“你……”仔细将他打量了一番,见身上没伤着,那个“还好吗”就被他咬死在唇齿间,改成:“瞎跑什么,跟我回去!”
容不得静修说不,顾泽鹤俯身将他抱起来,也不管慧明是否跟得上,一阵风似得往回赶。
顾泽鹤很生气,因为静修不听他的话差点死了,所以生气。不过,等他抱起静修,见静修面无表情的确小心翼翼的捏着自己的衣服的时候,他忽然又不生气了。
一路赶回客栈,顾泽鹤抱着静修直接去了后院,将他放到井边的地上,拎起水桶打了一桶水,直接浇了静修一个透心凉。
“啊!”静修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小声的惊呼一声。
顾泽鹤拉着静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