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凄苦,错在爱上不爱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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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助尊主。”司徒的脸上没有一贯的桃花笑靥,只是一脸复杂地对着来人,“尊主要亲自见你,随我来吧。”
整座酒楼都被眼前的男人包了下来,所以他们在楼里谈事,根本不必担心有人偷听。无为看着眼前的人,两年时间,那个张狂邪肆的男人仿佛已经成为过眼云烟,如果不是知道没人敢假冒云皇天纵,他都要以为眼前内敛孤寂的男人是易了容的。
云皇天纵也在打量面前的人,刀刻的容貌,英武的身材,如狼王一样沉稳又不失霸气,这样的人,不是甘居人下的王者,平心而论,他并不相信这人,更何况他原先就与二公子一路,但司徒是个懂分寸的人,他说此人之力可借,所以今日会面他只是为了确定,此人不会出尔反尔。
“我很奇怪,你助我的目的?”优雅的喝了口茶,云皇淡淡的开口。
“因为凤虞歌是我血缘上的父亲,而我讨厌凤宫。”
“你可以自己入主。”
“我有个爱人,他喜欢云游四海,喜欢平淡的日子,我要陪他。”
云皇只觉心中一紧,他本来不相信这个人的话,可是为什么,当这个人说出最后这一句时,他突然就愿意相信了,一种莫名的情绪萦绕在他心头,竟是有些羡慕,还有求不得的惆怅,那种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凤城的风向变得太快,人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天就已经变了!
凤城城主凤虞歌从前年开始卧病在床,他膝下两位公子凤子玦和凤子甫一直在暗暗较劲。而就在五天前,凤虞歌三十八岁寿辰上,二公子凤子甫领兵逼宫,少城主凤子玦马上警觉,派人镇压,但是刀剑无眼,两位公子在打斗中双双丧命。听闻两位继承人死亡的消息,城主当场吐血,悲恸欲绝。
城主少子嗣,这一下,凤城的继承人都没了,凤宫中一片混乱,但在两天前,事情有了转变,原来早年失踪的三公子并没有死,他流落在外为人所救,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回到凤宫,凤城主欣喜异常,当众迎回三公子,并下诏将城主之位传给三公子,即日禅让,而自己则退居静养。
改朝换代旦夕之间,不由人不感叹一声,神马都是浮云啊!
凤宫最尊贵的人住的凤栖殿,白玉基琉璃瓦,脊兽镇檐角,红柱雕金凤。今夜无月,殿内烛火摇曳,在那些Yin影里,似乎潜伏着狰狞的野兽,随时准备亮出爪牙致人死地。
“咳咳咳……”
静静的夜,殿内不断传来咳嗽声,宫人面无表情站在门外,仿佛没有听到那要将心肝都咳出来的声音。
门被推开,风跟着溜进屋里,吹灭了烛光。房里没有点火盆,清冷的空气,似乎没有人气。
“你来看我了,咳咳咳……”被外界传闻静养的前凤城城主凤虞歌,挣扎着半支起身子,眼神炙热地望着来人,黑暗中仿佛猫头鹰的眼睛。
烛火被重新点燃,宫人静悄悄地退出殿外,轻轻地关上门。
“你的头发……”男子重重咳嗽,心疼怜惜爱慕哀怨,心中五味杂陈,“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那个你为之白首,为之放弃逍遥而卷入天下的争夺中的人,究竟是谁?
“无可奉告。”云皇天纵漠然地吐出四个字,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世人传言自己为情一夜白头,可是他自己根本想不起来白首的原因,只记得一夜醒来,就见鬓白如霜,所以他的确无可奉告。
只是凤虞歌却以为,他爱那人至深,为了保护那个人,竟连名字也不愿透露,心中悲凉顿生,为了眼前这个人,他受人蛊惑食用阿芙蓉,日日沉迷在与心爱的人缠绵的美梦中,壮年之际就重病在床形销骨立,无奈何美梦易碎,美人没得到,凤家江山也败在自己手中,
不甘,嫉恨在撕咬他的心,他突然低低笑起来,夹着一声声咳嗽,在寂静的黑夜里十分诡异。
“呵呵,云皇,凤家的江山我心甘情愿给你,可是、可是你!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别人得到你!”
声线猛然拔高,尖锐凄厉的咒怨令人毛骨悚然:“我诅咒、我诅咒你爱的那个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声音嘎然停止,殿外宫人同时打了个寒噤,每个人眼里都有深深的恐惧,却很快掩去,又变成冷漠的样子。
云皇缩回手,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尸体,脖子扭成诡异的角度,圆目大睁,残留临死时的不甘怨毒。
负手离开,他的脸上平静无波,只是黑暗中那双凤眼里闪过幽幽的红光,好像来自地狱的索命恶魔。
而在殿外不远的Yin影处,一个高大的身影静立,他负在身后的拳头青筋暴起,指甲划破掌心犹自不觉,而顺着手掌流下的血,滴落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