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荷柳回到王妃的住处,把食盒交给了身后的二等丫鬟后,并没有着急把李随安的事告诉王妃,而是找到了碧柳。
荷柳听小丫鬟说碧柳在房里,就走进了王妃的丫鬟住的耳房,看着正在补妆的碧柳,笑着说:“碧柳姐姐,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就补起妆来了?”而且这衣服也不是早上穿的那一身吧。
碧柳看着倚在门边的荷柳,心里冷哼了一声,不过就是趁着她病了,在王妃面前伺候了几天罢了,居然敢跟她摆起了谱,叫她姐姐,也不看她配不配?她可是王妃陪嫁的丫头,王妃可是和她说了的,会找一个好日子给她开了脸做王爷的侍妾的。摸了摸脸,这荷柳长得也没比她好看多少。虽然心里想了这么多,但是面上一点不显,好歹在王府混了这么些年,那些面里藏刀、不动声色的本事没有学的十成十,也有六七分的。回过头,笑着对荷柳说:“还不是小翠那个小蹄子,把给王妃的茶倒我身上了,这妆也花了,衣服也脏了,在王妃面前告了假好换身衣服,王妃心善就准了我了。”她可是告了假的,才不会给你把柄让你在王妃面前给我上眼药呢!
荷柳心知,这碧柳是王妃的陪嫁丫鬟,她才不会跟她明面上起冲突呢,那叫什么,对,掉份儿!不过,那个小翠是个很稳的丫头,怎么会……算了,反正也没她什么事儿,遂也笑着说:“这可是个没长眼的丫头,整个王府谁不知道碧柳姐姐是王妃身前的得意人儿,这次居然这么不长眼!”
碧柳瞟了她一眼心里无限的得意,但依旧是笑着,说:“这我可不敢专称,荷柳妹妹在王妃面前不也是有身份的人儿。”也只是有个身份,有个名而已,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你什么也不是!
荷柳当然看见了她眼底的得意和轻蔑,她是府里买来的丫头,当然比不上王妃陪嫁的丫鬟金贵,不过,她能从一个烧火的丫头熬到现在这个位置,也不是说着玩的!当做没看见一般,笑着说:“我这算是个什么啊,只不过是得了王妃的眼缘,伺候几天罢了,等哪天王妃看我不顺眼了,指不定给我发配到哪去了,哪里比得上碧柳姐姐呢。”
碧柳听了她的话,心里更是舒畅了,万分得意的说:“哪里哪里,不过是王妃给了我些体面罢了!”
荷柳看她的样子,心知,这火候可是正正好啊,于是开口说:“妹妹有件要紧事儿要和姐姐说。”
碧柳听见她要说什么事,一下子就打起了Jing神,厉声道:“既然是要紧的事儿,还不快说,打什么哑谜,出了事儿,仔细王妃剥了你的皮!”
听见碧柳的话,荷柳看着她的脸色,略有些小心翼翼的说:“今儿早上,妹妹去给王妃取粥遇见一个奇怪的人。那人正从王爷的枫华院里出来,还衣衫不整的呢!”
碧柳听她说了这件事儿,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说:“我当时什么事呢,不说是个下人衣衫不整而已,又什么大不了的了,让你小心成这样!让李管家打几板子不就好了。”果然是没见过世面上不了台面的烧火丫头,大惊小怪的,哼!
荷柳看着她不以为意的样子,倒是没说什么,心想这可是你自己把握不住机会,可不能怪我!点点头,对碧柳说:“是我的不是,竟然拿这种小事来打扰姐姐,妹妹这就走了。”
碧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你快去王妃那看看吧,王妃跟前没人可不行呢!”
看着走出房门的荷柳,碧柳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想拿我当枪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两重,哼,什么时候等你看见那人在王爷床上时再说吧!再说了,王爷院里的,那是她能管的么。”
荷柳快步回到王妃的卧房,看见王妃倚在床榻上正在看着账册,而身边只有一个王妃心腹嬷嬷——王嬷嬷在,赶紧行了一个礼,开口说:“启禀王妃,荷柳有要事禀报王妃!”
王妃抬眼看了她一下,又低下头看账本了,半晌才淡淡地开口说:“什么事,说吧!”能有什么大事,还不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王爷现在正病着,有什么事能大过了王爷!不知道她正心烦着么!
荷柳深知王妃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赶紧和她说了李随安的事,“而且,奴婢看见那李随安腰间系的腰带是前几天王妃给王爷新做的那条!后来,看他迷了路,是非扬大人找来的!”
听完了荷柳的话,王妃的手一下子就抓紧了账册,就算她不在乎那条腰带,可是那非扬是谁啊,那是连她都使唤不动的人啊,苦笑了一下,她早该想到的不是么,从那书房里看见的王爷珍藏的画就该知道的,她早该从那飘渺的梦里醒来的啊,但她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她才是他的妻子啊,“那人长得什么模样?”也许,她还有一丝希望?也许,并不是那个画里的人?
荷柳沉yin了一下,才开口说:“那人约莫十四五岁,长相Jing致极了,奴婢从来没看见过这么Jing致的人儿,那皮肤跟白瓷似的细腻光滑,高鼻梁杏核眼,奴婢不会形容,只觉得Jing致,从头到脚的Jing致。”
王妃长叹了一口气,是了是了,就是那画里的人了吧,十四五岁啊,两年前不正好和那画里的人一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