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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游竖起食指压住了嘴唇。倪秋一吓,奋力点头:“对不起,对不起,不说了不说了。”
周游摸了摸倪秋的头发,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阿鼓打来电话,开口就道:“游哥,出事了,竹叔在富士山温泉会所被人抹了脖子。”
“人呢?”
“死了。”阿鼓说。
“你到了?”
“在路上了。”
周游按住半边耳朵,想了想,说:“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和倪秋指指后门:“我有事先走了,你帮我打包份炸两,我明天早饭吃,谢啦!”
周游走后,Alex被珠珠打发到了厨房来帮手,他进来前特意先探头看了看,还把倪秋叫过去鬼鬼祟祟地问:“周游走了?”
“嗯,他有事先走了。”
“不会再回来了?”Alex挑起眉毛。
倪秋说:“今天应该不会再过来了吧。”
Alex吹了声呼哨,这才摸进了厨房。
Alex的耳朵闲不下来,非要用手机听歌,音量还要开到最大,自己的手机听到没电,还把倪秋的手机也用到了自动关机,听不了歌了,他就自己唱,yoyoyo了一整晚,倪秋忙到了五点收工,提着外卖到了周游家门口时,头昏脑胀,耳朵堵得厉害,他拍了拍头,无奈地笑了笑,摸出钥匙正要开门,只听身后砰的一声巨响,似是有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了下来,砸到了地上。倪秋把外卖袋挂在门上,走去楼梯转角处的平台边往下看了眼。
大厦楼下躺着一个男人,穿汗衫,四角裤衩,手臂折在身后,右腿的腿骨戳穿了皮肤,突兀地支棱在空中。他没什么头发的脑袋下面是一滩血迹。红色向外晕开。
倪秋踮着脚趴在平台上,他呼唤了声。
“赵生……”
一个路人经过男人身边时,不小心把一把血红的尖刀踢到了男人脸旁,路人尖叫了声,用脚推了推男人。男人的rou嘴唇像两条rou虫一样蠕动了下。
倪秋很确定了:“赵文明……赵先生……”
他转过身,跑上了六楼。
走道两边不少人家都站在铁闸门后头张望,倪秋跑到自己家门口,他对门6004的房门虚掩着,他推了下,门就开了。
倪秋没进去,站在门口敲门:“赵太,我是对门的倪秋,我能进来吗?赵先生好像出了点事……”
没有人说话,倪秋把门推得更开,走进了6004。
“赵太?你在吗?”他问着,回头看了眼,木门后面有两个血掌印,掌印拖出两道血痕,这两道血痕一直延伸到了地面上。地上到处都是血。
倪秋口干舌燥,回过头去,一阵风吹了进来,正对大门的窗户向外打开,窗帘布在空中飞舞,那窗边放了张餐桌,上面倒扣着个竹篮子,依稀能看出那竹篮下是几盘剩菜。餐桌下面一片血红。一个脑袋上扎满卷发棒的女人就倒在那里。
她还在痉挛。
倪秋冲了过去,他抱着女人的肩膀想把她扶起来,女人抽搐得更厉害了,倪秋赶紧将她在地上放平,女人身上都是血,她的肚子上暖暖的,一股股热血从她腹上涌出,浸透了她的睡裙。倪秋不由分说脱下了衬衣按住女人的肚子,他嘀嘀咕咕地掏手机:“救护车……救护车……叫救护车!”
他地手机还是打不开,倪秋踉跄着起来,扑到沙发上,抓起电话座机报了警。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住在……我住在他们对面!我在楼下的时候听到有人坠楼,你们快过来!赵太要死了!赵太!”
赵太已经不动了。
倪秋又打了急救电话,赵太还是一动不动,雪白的瓷砖地上布满了血脚印,血手印。倪秋想站起来,脚底打滑,站也站不稳,一路摸爬滚打地回到了赵太跟前,他抱住赵太,把她放在自己腿上,不停掐她的人中,不停喊她:“赵太!!赵太!!”
赵太的嘴唇毫无血色,脸白得像纸片,卷发棒上也都是血,她睁着眼睛,瞳孔涣散,眼中一点神采都找不到了。
倪秋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掉在赵太脸上,他捂住了脸,扭过了头,他手上的血弄到了他的眼睛和鼻子上,他搓着眼睛爬起来,往外爬,扶住门框站了起来,他的腿在发抖,强撑着扶住墙壁往外走。他挨家挨户地求救:“赵太要死了!有没有医生?救救她啊……救救她!”
一扇又一扇门关上了,倪秋走到了电梯口,他再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了过道上,血腥味呛得他不得不张大了嘴呼吸。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警笛声,起先还很微弱,后来伴随着阵脚步声,愈来愈响了。倪秋一个激动,抬起眼睛看了出去。他看到了周游,吊儿郎当叼着烟站在楼梯上,一脸费解。
警笛声很近了,周游往平台外一看,又望向倪秋,眼神一凛,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倪秋面前,拉起他,捂住了他的嘴,四下察看了番后将他拖到了角落暗处,对他道:“你只要点头摇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