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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在演播室收拾东西的画面跳转成广告,广告又跳转成焦点访谈。时间不断流逝,窗外夜色已经深浓。
九点多的时候,周钰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都没看就把手机递给了喻宵,交代道:“就说我家楼上在装修,太吵,我就跑来你家休息了,现在正躺在床上头痛欲裂呢。”
“真能编。”喻宵向他竖了竖大拇指,然后接起了电话,“喂?”
“你是谁?”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虚浮。
“我是周钰的朋友,他现在在我这儿。”
“你……是谁?他怎么会在、在你那里?”
喻宵觉得这个人大概喝得差不多了。他用眼神告诉周钰情况不太对,周钰却只是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他家楼上装修,他嫌吵,就来我这儿躺着了,说头疼得很。”
“他、他家楼上不在装修,胡说,楼上……楼上安静着呢。”那人打了个嗝,声音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告诉我,姓周的在哪儿!”
一声吼叫震得喻宵耳朵疼。他把手机拿远一点,那边又嚎了一声:“姓周的混蛋在哪儿!”
周钰听到声音之后一下子变了脸色。他把手机从喻宵手里拿过来,然后有些忐忑地唤了一声:“小唐?”
那边立马气急败坏地吼开了:“老子就在你家里,屁大的声音都没有,你他妈的告诉老子楼上在他妈的装修?!”
“你在那儿等着啊,我马上回来。”
“你他妈不头疼呢吗?!你还能动弹?”
“不动弹我头更疼……”周钰觉得他的脑壳真的开始疼了。
“你就死你朋友那儿吧!我死你家里边儿!大家一起死!”被周钰唤作“小唐”的那位已经初号机暴走了。
“你呆着别动,冷静,冷静。千万别动啊。”周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想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
那边挂了电话。周钰说了一句“要出大事”,拿起外衣就往门口冲,接着屋子里的两个人都听到一串急急忙忙的脚步声,然后是一声重重的撞击声,之后又是脚步声。
顾停云愣愣地看着喻宵,后者一摊手,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些事,叫做不关我事。”
“但是事情好像很严重的样子?”顾停云试探着问了一句,猜想再过多久,喻宵会从沙发上站起来。
喻宵换了几个台,目光在综艺节目在停留片刻,然后放下了遥控器。
“我去看看。”
穿外套,换鞋,拧开门锁,出门,整个动作过程一气呵成。
喻宵离开没过多久,顾停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人是温迟,顾停云就预感到袁千秋八成又作了一手好死。
当真是多事之秋。
他叹了口气,接起电话。
“小迟?”
“阿云,我nainai……走了。”
顾停云一下子坐直,把手机换到另一边:“你慢慢讲,怎么回事?”
“起夜回来在楼梯上一脚踩空,就……”
顾停云从温迟的声音里听不出他的情绪,于是他自己心里的不安又加重了几分。
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他记忆里明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怎么、怎么会……”
短短的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
那边没有说话。顾停云用力揉了几下头发,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必须保持冷静。
“你现在在赶回去吗?”
“葬礼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在回N市的火车上。”温迟缓缓说道,“估计要半夜才到。”
温迟的语调依旧平静,顾停云却怎么也压不下内心波动的情绪。
“为什么不明天白天再出发?”
“再在家里呆下去……我觉得我可能会受不了。”温迟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过了11点就不能进去学校了,所以我想,能不能在你那里睡一晚上?”
顾停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你来,我等你。”
挂了电话,顾停云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他早就应该意识到了,回到三年前再活一次,并不代表把先前走过的路原原本本再走一遍。命运是一个巨大的齿轮,他这一个小小的零件如果改变了安装的位置,身边的人的命运也会随之改变。
然而,别人的命运,并不只因为他一个人而改变。
命运环环相扣,变幻莫测。他把这个人留下,也许下一秒就要与另外一个人离别。每一个“下一秒”,都有无数种可能性。
即便是一个小小的环节与原定的运行轨迹出现了偏差,每个人的命运也会发生巨大的转变。亚马逊丛林的蝴蝶扇一扇翅膀,都能引起大西洋的海啸。
那么明白的道理,为什么他到现在才认识到呢?
温迟到N市的时候是十一点一刻。洗完澡以后,他回到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