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口味的营养剂,还夹带私货地掺了些包装颜色相近的果蔬健康款式,特lun斯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时常会觉得,安德烈对待他总像个忧心忡忡的老父亲——大概是这么形容的,毕竟他没真见过父亲该是什么样。Cao心他的衣食住行,生活花销,心理健康,偶尔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什么珍贵的易碎品。
他不至于如此脆弱,更不需要这样的关怀——
但也不讨厌。
特lun斯吃掉一支柑橘味的营养棒,又挑出一支榛仁巧克力味,拆了包装叼在嘴里,慢悠悠地走上二楼。
他之前即便回来通常也只喜欢在一楼和庭院活动,但由于有家政机器人的照管,宅邸的其它地方仍旧整洁干净,仿佛一直都有人居住。
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在上头几无声响,墙上的挂毯也依然是沉静的色泽。仿佛时光倒转,兄长还会从书房里走出,对他说不要在门口玩闹。
——错觉。
特lun斯冷漠地推开书房的门,他很清楚这偌大宅邸里只剩自己一人,他低头看看跟在脚旁亦步亦趋的毛团,还有猫。
这其实并非曾经的特lun斯宅邸。
曾经的主宅几经摧折,终被付之一炬。当他再度重回帝国,眼前是一片荒凉废墟。站在坍塌的大门口,安德烈说别在意,全都交给他。
彼时他刚刚复职,仅在蒂诺逗留半月就匆匆被调遣往外星系执行防务,次年归来时,见到的就是修缮一新的主宅。连前庭的喷泉都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算不上是触景生情,只是,直到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十二岁之前的那些时光,并未随着颠沛与坎坷就此沉入泥沼,不见天日。
他与安德烈年少相识,同学过、也同僚过,然后各奔东西。多年后重逢,才发现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变成一个足够独当一面成年人了。
有些时候,当他经过办公室透过窗户看见少将工作的身影,甚至会不经意回想起自己的长兄。
哪怕是他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了。特lun斯想,安德烈究竟是如何从哪些支离破碎的档案资料中一点点将曾经的特lun斯宅邸拼凑起来的?
特lun斯拉开抽屉,取出一支血女王时代发售的限定款钢笔,坐在书桌前。
桌面上升起一片弧形的全息投影,灿烂星图徐徐展开。特lun斯垂下眼,方才获得的情报从脑海中一一流过。
航线、静态坐标、动向推演:
他向来擅长这个,只要目的地存在于天空之中,那些刻意隐瞒、虚实错综的轨迹就绝对无法迷惑他。抽丝剥茧后,所有的讯息便落在最终的坐标点。
一时间特lun斯有些错愕。
他盯着那个静悬于星图的亮点发了一会怔,用手指抵住前额,发出沉沉的低笑。
为何要召他回蒂诺,安德烈言辞闪烁间的隐瞒,刻意遮掩的情报,全都有了解释。
哈,这可真是,开的什么玩笑——
这时终端忽然嗡嗡振动起来,猫用爪子轻轻推搡了他,呼唤道:“喵。”
特lun斯拿起终端,看到熟悉的姓名,他不由得又摇头轻笑了两声,接通了通讯。
“你是什么保护欲过盛的傻瓜家长吗——”特lun斯说。
安德烈却没有笑。
年轻的少将神色冷肃:“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安德烈,你瞒不了我。我在情报学上可向来是满分——”特lun斯愉快地笑着,凑近了通讯投影,“你现在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以为我会哭不成?”
贝特星。
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面积都被海洋覆盖的水系行星,有着终年和煦的气候与迷人的棕榈树海滩,曾是天瓶星系中最美丽的瑰蓝宝石。
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它曾是特lun斯家族名下的属星。
特lun斯鲜少笑成这样,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瑰红色的眼中仿佛都沁着水意。
“特lun斯。”安德烈说,“特lun斯——”
他说:“你可以不去的,特lun斯,这没什么关系。”
然而特lun斯闻言抬起头。
他的眼里还有笑意,神色却已逐渐变得锋锐,声音轻缓平和:“军部的那些人可不好糊弄,你将为此付出什么?”
安德烈抿紧唇,依旧板着脸:“你不需要Cao心这个——”
但特lun斯摇摇头:“你在小瞧我吗,安德烈?”
他站起身,背对着通讯镜头,走到落地窗前,拉开厚重的红色天鹅绒窗帘。初秋的阳光落进室内,透过窗户,恰好能看到到宅邸的庭园。被园丁机器人Jing心养护的花圃,波光粼粼的人工湖,和湖上Jing致的亭子。如果有人在庭园里休憩游玩,站在这里正好一览无余。
窗前摆着电子相框,里面是自己刚毕业时的授勋照片。尚显青涩的毕业生穿着军礼服,目光却不曾放在镜头上,显得散漫而疏离。
“我不害怕这些。”特lun斯拿起相框,继续说,“我已经亲手毁掉足够多啦,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