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字画,有种升级版的书香门第之感。
而计念御,正拿着一把小剪刀,站在一株植物盆景边,咔擦咔擦随意剪切。
与其说他是在修剪,不如说是在重新塑型。
方齐砚摇了摇头,感叹他完全不受这家中环境影响。随即调转步伐,寻找村长夫人,及那鬼魂。
经由息渊不断穿墙而过的巡视,很快便在一间宽敞的屋中找到了目标。凑巧的是,村长夫人与云箫母亲的鬼魂,正同处此屋。
而村长夫人一点害怕之情也没有。息渊看见她坐于一张垫着黑色毛皮的舒适木椅上,手中穿针引线,似是在给计念御做新的衣裳。而那女鬼,正无动于衷地站在她身旁,冷眼旁观。只是看到息渊出现,眼中流露出一些意外。
得到提醒的方齐砚来到这间屋子的门外,深呼吸一口后,轻轻敲响了门。
村长夫人柔婉的声音传来:“念御?”一边起身打开了房门。见外面并不是她的宝贝儿子,而是段云箫时,微微有些震惊,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笑盈盈道:“云箫,快进来坐,怎么了?这么严肃的表情。”
方齐砚跟着她一起进屋,并让狐仙留在屋外,做另一件事去。息渊则伴他左右。
村长夫人重新入座,拿起针线的同时,柔声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方齐砚刚在另一张木椅上坐下时,原本站在村长夫人身边的女鬼,已不知何时飘到了他的身旁,且泪流满面,悲戚道:“箫儿……娘终于再见到你了……!”
对于她伸手欲碰自己,却因触不到而更显悲伤的样子,方齐砚的情绪也有一点被感染,低语道:“你别难过。”
女鬼暗自垂泪,又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而闻此言的村长夫人,也是猛地抬头盯住他。嘴角虽含笑,双目却闪着寒光,道:“云箫,你在劝谁?”
方齐砚似笑非笑:“太太,你知道我在说谁,不是吗?”
对于他抬高的阶称,村长夫人也不再纠正,而是维持着穿线的动作,只是面上笑容微减,淡淡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方齐砚索性开门见山:“那请你告诉我,我的娘亲……是如何去世?”
说完这句话后,身旁的女鬼浑身一颤,似是醒过神来,急切道:“箫儿,你快走!这女人……一直想害你!”
……果然是这样。
村长夫人,就是害死段云箫的真凶。
云箫,我要给你平反昭雪!
抱着这样的念头,方齐砚对沉默不语的村长夫人嗤道:“是你动的手吧?”
村长夫人微笑道:“……不是我。她是自戕。”
方齐砚笑道:“是你给她吃了摄取人心的人形树树叶,再命令她去自戕的吧?”
“……”村长夫人停止手中动作,静静地把针线与布放在膝上,平和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嘛?”
看来是猜对了。
而在村长夫人说出“自戕”一词时,女鬼的神色忽然愣住,随后身体像是不可控制般,被无声抬到了空中,如同一片寒风中的秋叶。
随即空中落下一条旁人看不见的白绫,她伸出头……当日场景,便又重新上演了一番。
耳畔响起颈骨断裂的清脆声音。方齐砚知是自杀的鬼魂会经常重现死亡那天的情景,只是亲眼所见,还是觉得过于残忍。何况这是段云箫的亲身母亲。
他下意识地垂下头,不去看那半空中的惨烈情形,咬牙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来报仇的吗?”村长夫人并看不见女鬼的双脚就在她头顶晃荡,语气还是分外平静,柔和道:“你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呢?”
果然有着全村人当后盾,她的态度毫无半点自惭。方齐砚压下心中的怒火,续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害她?”
“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原来还是不知道啊,”村长夫人微微蹙眉,似是有点生气,责怪道:“那你何必搬走呢?让念御如此不开心。”
虽然倒打一耙了一番,村长夫人还是娓娓地将事情真相说了出来:
“那时你还很小,只有两三岁吧,你的母亲独身带你一人,以及一大笔钱财,来到了这里。将此屋买下,作为容身场所。”
仅凭这一句话,方齐砚便知晓了接下来的发展。果不其然,村长夫人接下来的叙述,便是如何与她亲近,并将撒了人形树树叶的鸡汤送给她们母子俩喝……最后暗下命令,让她选择自裁,而由村长家抚养年幼的段云箫长大,并名正言顺地接管了他的财产。
听到这里,方齐砚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最毒妇人心!
而段云箫之所以离开村长家,他也隐隐有了眉目。大概是他在长大后,渐渐发现了自己的母亲死亡的真相,与村长夫人有关,而又没有直接证据。这才宁可独自去姜书昱的小破屋里居住,也不愿意再在一个屋檐下提心吊胆相处。而他的死亡,若不是意外……就只能是村长夫人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