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唯一的那台电话:“我早和同学约好了,正等他电话呢。”
他活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敲门声,林母过去开门,林湛百无聊赖地用手撑着下巴,眼底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湛湛,你同学来啦。”
“啊?”林湛讶异地站起来,他可从来没请同学来过家里。唯一知道他家住处的人就是孟凯风,等了半天电话,他居然直接就找过来了。
孟凯风跟在林母身后走进来,屋里比较窄,本来就不大的客厅里隔出一半作厨房,剩下的空间只够摆张吃饭的小桌子,林湛正坐小板凳上,旁边放着一个小电扇。
孟凯风搬了个板凳坐林湛旁边,他身量高,坐小板凳上姿势倒是端端正正,跟幼儿园小朋友排排坐抢果果似的,看着都憋屈。
林湛拿手里杂志戳了他一把:“你怎么直接过来了?”
孟凯风头上汗都没顾上擦,边喘气边说:“我看时间还早,就想先过来接你。”
林湛调侃道:“接我?就骑你那个自行车接我?”
孟凯风显然连他话里的揶揄都没听出来,一脸认真地说:“是啊,你坐我后面,我还没载过别人呢。”
“真的?”林湛挑了挑眉,嘴角却忍不住咧开了。
“嗯,嘉宝她都坐家里的车,有司机接送,我每天就自己一个人骑车上下学。不过你放心,我技术绝对过关,不会摔着你的!”
两人没聊几句,孟凯风气也喘匀了:“我们走吧。”
林湛跑厨房给林母招呼了一声,扭头再一看,孟凯风已经把停在屋旁的自行车搬到了道中央,熟练地跨了上去。
林湛坐在后座上,想了想,问道:“我们去哪儿啊?”
孟凯风在前面悠悠地骑着车:“你跟着我走就知道啦!”
夜风柔柔地托着两个人,孟凯风的车就像纸折的小船,晃晃荡荡地漂浮着,流过大道和小巷,直到原本暮色渐染的天空沉沉地压下来,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
林湛悄悄地把头靠在孟凯风背上,那一方的脸颊顿时火烧云似的烧到耳边:“还没到吗?”
孟凯风的声音从风里过来,远远近近的听不太真切:“等到什么时候能看见星星,我们就停下来。”
林湛没听清,不过也没有再问,仍旧安稳地靠在他背上,索性闭上眼睛,路也不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湛甚至觉得孟凯风已经载着他离开了这座城市,至少已经离开了繁华喧杂的市区。再没有车鸣和人声,只有树叶的摩挲、蝉虫的唱和,还有身旁人的呼吸,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清晰。
等他感到一阵不寻常的颠簸,腿上溅上了什么沁凉的ye体时,几乎要惊叫一声。他们的车刚刚趟过一个小溪,四周都是影影绰绰的树木,参天入云
孟凯风把车停下,也没有找倚靠的地方,就任它躺倒在大地上,枕着shi软的泥土。
林湛茫然地朝四周望,简直疑心自己还在梦里。他来到这个城市一年,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也从未费心去寻找过这样一个地方。
孟凯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冲林湛笑道:“还不错吧!有天晚上我骑着车走了好远好远的路,最后天都黑了,我看不清道,索性就一直朝前走,结果摔进了水里,也就是刚才那片小溪。等拧干一身衣服,我反倒不想走了,因为从这里抬头望,可以看见最漂亮的星空。”
两人索性并排躺下来,林湛伸出手就能摸到小草毛茸茸的嫩芽,他还有些恍惚,却听见孟凯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湛,你怕不怕黑?”
“不怕。”
“那你怕不怕水?”
“不怕。”
“哈哈,你真厉害。小时候到了夜里,外婆都要在我旁边握着我的手给我讲故事我才能睡着,等别家孩子都长到能下水的年纪,我非得外婆牵着才敢上船。周围人都说,我和我爸一样,天生是娇贵的城里人,在乡下待不住的。那时候我气得不得了,一个人夜里摸了别家的一只船,颤颤悠悠地划到了河中央。我把船桨一丢,躺在船里看夜空,那时候我看到的星空就和现在一样,一模一样。外婆告诉我,不管我走多远,抬起头总能看到家乡的天空。”
“我没有那么厉害,我也有害怕的东西。”
孟凯风翻了个身,明亮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林湛,好像在温柔地请他说下去。
“我怕一个人,”林湛艰难地开口,“一个人在人海里过得像孤岛一样。所有人看到的、喜欢的都是光鲜又体面的林湛,真正的我却像躲在假象后面的一道Yin影,永远不被人了解。”
孟凯风轻轻握住他的手,纤长却和他一样宽阔,绝非女人的手。
“我想,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他看到了完完整整的你。他仰慕无所不能的林湛,也心疼孤独脆弱的林湛,不管你身在何处,只要带着他对你的爱,你就不会是一个人。不是作为你的朋友,而是作为那个人陪在你身边,林湛,你愿意接受我吗?”
“孟凯风,你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