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六枝针,更不要说他全身上下的其他地方了,扎得他都没法坐下,只得僵硬地杵在房里。林子晏嘲笑他死后定是个天资极佳的僵尸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他喝这碗散发着臭味的黑色汤药,这简直不能忍。
他幽幽地开口:「子晏,我只问一句,你确定这是人喝的吗?」
林子晏笑笑不语,用眼神示意白思齐喝下去,那姓白的只得视死如归地把药灌进嘴里。那药闻起来已是极臭,就更不要提喝进胃是什么滋味了,只见白思齐平静把汤碗放下,整整懵了一弹指——对他来说已经是相当长的时间。
林子晏打趣道:「其实这药还真不是人能喝的,不过反正你也不是人。」
白思齐差些被药苦晕过去,刚拿起水壶想倒水,却被林子晏止住。
他张着发苦的嘴巴说:「不是吧?为什么不能喝啊?」
林子晏摇摇头,如实相告:「两个时辰之内最好还是不要吃进任何东西,以免影响药效。」
看他一脸正直,白思齐滚到嘴边的那句「狗屁」都不好意思出口,只得硬生生改了词:「你还真不把我当人看呢?」
「你真的是吗?」
「……」
这是在骂他呢?
其实林子晏与白思齐相识数月,却从未谈论过正经事,平日里多半是举杯邀月,一同胡扯忽悠,他压根没摸清白思齐的底细,比黎蕴知道得不多多少。比如说他师承何处?为何与师兄失散多年?那总是找麻烦的狐妖又是怎么回事?
况且白思齐又是修道之人,他还是不是人,那也真不好说。
「我岂能不是?难道还能成仙了不成?」
林子晏一挑眉,把他翻过身来,开始把白思齐背后的针□□。
「常人能在中了狐毒之后存活这么久?别骗我。」
可白思齐没有骗他。
那狐毒确实是出自泠如心之手,说那是毒其实不对,只是她的一股灵力。但狐狸的灵力里尽是妖气,跟人的身躯根本不可能互相接受,故会消耗人的阳气,遂而夺人性命。
那时候白思齐一个常人实在没有能耐抵抗狐毒,在受伤的当下便疼得死去活来,感觉自己马上就能上西天了。
亏得有人救了他。
可这却害了别人。
「我哪能骗你呢?」白思齐笑笑,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林子晏见他神色不对,不知又是触及了他那段过往,只得忍住不与他攀谈。
一行人在百草村待了约莫半个月,黎蕴的伤已好了大半,损坏的经脉也在逐渐恢复,不时能跟林泱泱比划过几招。而白思齐仍旧看不出什么变化,表面上林子晏的药的确让他的气色好了许多,他自己却深知寻常医术是难以祛除狐毒的。
范坚先生交代了时肃一件重要的事,他把「拂衣」交给了他。
拂衣是一个特务组织,除了隐居在百草村的大部份人员,还有潜伏在外的高手。虽然这个组织只有几十人,但胜在个个都帮得上忙,是早年范坚请辞时带到百草村亲自教导的童男童女,多为流浪的孤儿。林家兄妹比较特殊,是范坚故人的遗孤,故对他们更为上心。
总而言之,这个从事打听消息、刺杀和侦查的组织落到了时肃手里。
拂衣一直紧密盯着时逢的动作,时逢的确在出游途中软禁并挟持了陛下,然后又让人假传圣旨赐死时肃。最近一次的消息指时逢已经和梁王在回咸阳的路上,这时逢准备做什么,众人皆知。
他终于忍不住要回去称帝了,杀掉梁王只是时间的问题。
听完之后,时肃很着急地想要救出陛下,但他也明白此刻回皇城只是任时逢宰割。他的兄弟连亲生父亲都能下手,对区区一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岂会心软?
范坚先生安抚时肃莫要慌张,因为他已经向张梁将军报信,相信他应该能够追上时逢,甚至救出陛下。
时肃听完后安心许多,便又耐着性子在百草村多住了几天。
但坏消息来得也快。
通报的人说时逢已经到达咸阳,并通缉包庇时肃的张梁将军,传令咸阳城提高戒备。最重要的是,他对外放出梁王陛下重病的消息,让人难以猜想陛下的状况究竟如何。
「张梁大哥……」
时肃愁眉不展,心里记挂着父皇的生死,嘴上念着张将军的安危。
范坚摸了一把胡子,正欲开口,却被一脸愁云惨雾的时肃抢先。
「不行!我要回皇城!」
正在吃银杏果的白思齐手一抖,心道这时肃殿下可真绷不住,感到非常糟心。
他只得试图讲道理:「殿下,这个……你看,黎蕴的伤势尚未痊愈,现在离开恐怕不便啊。」
那被点名的黎蕴口快,立马便回应:「不,殿下,我已经可以了。」
白思齐瞪了他一眼,心道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眼下情况其实并非那么危急,时逢只对外宣称陛下重病,若他有心马上称帝,大可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