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渗人得慌,明明怒气冲天,却仍然保持微笑,在夕阳的照耀下更是诡异。
「陛下,这可又要麻烦您了。」
老人的声音不似寻常男子低沉,乍一听有些像上了年纪的女音,却又沙哑得不似女人。
而顺着老人眼珠看向的方向,才发现竹林间有间奢华的小木屋,屋内床榻上躺卧着的,便是张梁火急火燎地寻找的时正陛下。
那老宦官徐运缓缓走入屋内,靠近了陛下的床。
此时才可发现,陛下竟不是闭眼沉睡的,可他却弹动不得,全身上下唯有眼珠子可灵活转动,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您这儿子可真是命大啊,本想着是万无一失了……」
时正狠狠瞪着他——这也是他唯一可以做到的事了。
徐运却好似看不见陛下那凶狠得要吃人一般的眼神,还是在喃喃自语,叨念着要置时肃于死地,然后竟慢慢开始磨墨提笔。
翌日一早,黎蕴便在众目睽睽下睁开了眼睛,他记忆有些恍惚,一时跟离他最近的白思齐大眼瞪小眼。他打量着这个病怏怏的书生,内心只惊叹于他那几乎与自己一样白的肤色。
「咳,令弟已经醒了,施公子总算能放下心头大石了。」
黎蕴怔了怔,没反应过来白思齐说的是什么意思。
令弟?施公子?这唱的是哪一出?还有这些人又是谁?
黎蕴迷茫地看向时肃,后者向他打了个眼色,可黎蕴愚钝,还是不懂殿下的意思。
白思齐看着黎蕴和时肃辛苦地眉来眼去,想必是有话要说,便看向那不会来事的两兄妹,道:「子晏,泱泱,我看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想必这会儿施公子要和弟弟说话呢。」接着便把杵在原地的二人拖走。
黎蕴虽顶撞过殿下,却也知道时肃并非自己批评的那么不堪,只是心肠太软,心里还是把他当成未来的君主看。等到外人都离去,黎蕴立刻欲起身,想道不能在殿下面前如此失礼。可时肃按住了他的双肩,对他摇摇头。
「黎蕴,你舍身救我,我们已是生死之交,不必多礼。」
「殿下……」黎蕴正欲辩解,却被时肃打断。
「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但我也是真心想与你结交,若是不嫌弃,你可愿意与我结拜为兄弟?」
一时之间,黎蕴被这情真意切的话语慑住,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吓得停止了运作,良久都未作回应。心底又有个问题冒起:皇亲国戚可以随便跟来历不明的人结拜吗?
时肃见黎蕴呆住了,又联想到那天黎蕴数落他的话,便觉得黎蕴是在嫌弃他。
「我……我想过你的话了,我会跟你去太原,不是为了抢皇位,而是小逢确实不能当皇帝,我不能让天下百姓遭这个罪。」
黎蕴知道殿下误会了他的意思,又不知道该怎么在狠狠讽刺人家之后缓和关系,索性忽略了结拜的事,只回应最后的话:「那便好。」
☆、出发啟程
时肃见他并未回应结拜的事,心里有些泄气,表面上却还是装作不在意。接着他又告诉黎蕴他俩落水后的经历,包括白思齐代付房钱和林姓兄妹救治他的事情,当然也提到了时肃对外人宣称他们是外出走访亲戚的两兄弟。
……殿下,您觉得我俩长得有哪怕一丁点像吗?
黎蕴内心为了殿下撒的谎频临崩溃,却还是得连连点头,示意自己已了解。
而时肃见他没问题,便把门外的三人放进来。
黎蕴这才正式地打量起这三人:白思齐和林子晏的年纪相仿,个头也相若,不过林子晏的身板应是比白思齐结实不少的,两人看起来都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而那小女子约莫及笄之年,生得俊俏可爱,也时常笑容满面,令人好感丛生。
「你身体可好些了?」林子晏问道。
黎蕴答曰:「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感觉好多了。」
「好多了?」他似是冷笑了一声,可黎蕴并未确切地听到,本是不解他这反应的,可林子晏又接着讽刺:「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现在不仅内息紊乱,经脉断裂,更体弱虚寒——怎能好多了?」
时肃一听,即刻紧张地追问:「经脉断裂?」
林子晏遏止着自己的怒意,只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你弟弟被人废去武功,」为了举证,林子晏还掀开了被子,把黎蕴的脚拉出来,说:「脚后跟有明显的伤疤,可能还被人挑过脚筋——当然了,没断。」他声音不温不火,有种闲散的气质,却显得尤其咄咄逼人:「这些事情,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黎蕴知道时肃被问住,便解释:「其实你们也看出来了,我长得比较……嗯……反正和我哥不像,并非亲生。」
黎蕴虽说得含蓄,但此话一点不假。他是胡人长相,皮肤较白,骨架不大,眉骨突出且眼窝深陷,鼻翼也不如一般人的宽。而时肃的五官则没有黎蕴小巧Jing致,体格也相去甚远。
「的确,恕我直言,小兄弟应该是北方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