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你有了归属,受形势所迫,无法回京,至少朕要亲自前来,风风光光地为你送嫁。”
他说着,又添一句:“毕竟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亲妹妹。”
我听了这话,心中酸涩,只道:“大哥……阿碧舍不得您。”
大皇兄又淡淡一笑,展目看了眼远南已列阵待发的兵马,温声道:“走吧,你如今已是远南王妃,战局紧迫,时不我待,不要因为这一点不舍就耽搁了正事。”
我只好退后两步,带着阿南,与于闲止一起再俯身朝他一拜。
南行的马车已备好,我刚要登车,忽听身后二哥唤了声:“碧丫头!”
他扶着腰间刀柄,追了几步,道:“你……你与阿南去远南以后,凡事不必忍着,若受了欺负,若谁胆敢让你受一丁点委屈,你就写信告诉我,告诉大哥,你要记着——”
他回头看大哥一眼,一字一句道:“大随永远都是你的家,无论你在哪里,只要累了倦了,你都能回来!”
风声猎猎,吹得人双目迷离,我看着二哥,不经意间眼眶一热,却在泪落下来前抬手抹去,一点头:“好,阿碧记着了。”
远南战事紧迫,兵马一旦起行,便星夜兼程一刻不停。
半月后,我们一行人等终于抵达远南边境,数万将士在无垠的旷野上等候列阵。张凉催马来到马车前,对于闲止道:“王上,三万衣冠冢已准备好了。”
“好。”于闲止一点头,对我道,“阿碧,随我下马车。”
旷野上,每一个列阵的将士前都有一个浅坑,而将士们手捧衣冠,神情沉穆。
莫白带着一行人步上前来,对于闲止道:“禀王上,叶落谷牺牲的近三万将士里,末将等只找齐了四千余具尸首,眼下全已火焚为灰,是要与这些衣冠一齐下葬吗?”
“下葬吧。”于闲止道。
随后接过一名小将士奉上的清酒,带着我与阿南,还有数万将士一起举杯向天,轻声道:“一杯敬苍天,愿诸天神佛佑我远南在不久将来干戈止息,永昌永荣。”
“一杯敬阎罗,愿地间万鬼佑我远南不再在风雨飘摇,佑我子民得以立足生根之地,不再忧患生、忧患亡。”
“一杯浇黄土,愿我的袍泽英灵魂归故里,永世安息。”
于闲止言罢,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带着我与阿南重新上了马车。
身后铁蹄响彻旷野,冥冥之中,阿南像是感到了什么一般,问:“爹爹,我们这就要带着这些将士去打仗了吗?”
“嗯。”于闲止点头。
阿南看着他,忽然笃定道:“爹爹一定能赢。”
于闲止失笑:“哦,你如何得知的?”
阿南道:“因为爹爹不会死。”他说着,伸手探入脖间,扒拉出一根红绳,红绳有些泛白,已磨得很久,但一头系着的玉菩萨水色极好,“娘亲说,远南的男儿都该有这样一枚玉菩萨,这枚玉菩萨会保佑我们一辈子平安的。”
于闲止看着那玉菩萨,明显愣了一下,他扫我一眼,问阿南:“这是你几时得的?我怎么不知?”
“阿南一岁时,娘亲便把它给阿南了,但娘亲一直不让阿南带,说要小心珍藏,这几日才从信匣子里取出来给阿南。”
于闲止又移目来看我。
我讪讪地道:“玉菩萨该由父赠子的,那几年你不是不在阿南身边么,我就将就着你这个现成的拿给阿南了。”
于闲止一言不发地坐一会儿:“此事是我疏忽了,但——”他别过脸看向阿南,淡淡道,“阿南,你能不能把这玉菩萨还给你娘亲?”
“为什么?”阿南瞪大眼,怔道:“可是,这是娘亲给阿南的,阿南一直很喜欢。”
“这是我给你娘亲的。”于闲止道,“改日爹爹另给你一个更好的。”
见阿南仍不情愿,又循循善诱,“再者说,这玉菩萨一生只能转赠一次,意思是以倾终生时光,护另一人平安,君子不夺人所好,你拿着它,是想耗光你娘亲的气运吗?”
阿南听了这话,想了半晌,只得应:“好吧。”
万分不舍地把玉菩萨摘下来,递还给于闲止,问,“爹爹当真还会给阿南一个吗?”
“一定会。”于闲止一笑。
马车辘辘,长日倦人,没过多久,阿南便卧在我怀里睡着了。
于闲止看他一眼,取出方才收回来的玉菩萨,倾身过来,一丝不苟地重新为我系上:“我给你的东西,不要随意给外人。”
我道:“阿南是你我之子,怎么能算外人?”
他却道:“只有我们三个人的时候,他就是外人。”
我失笑,抚着脖间的玉菩萨,应声道:“好,我记得了。”
于闲止又问:“方才阿南提的信匣子是何物?”
“这些年你不在阿南身边,我……总怕你觉得错过了阿南的成长,心有遗憾,因此把阿南这些年的点滴记了下来,写成信,想着日后要给你看,